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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系我一生心(网络版)-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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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工作来之不易,那是她玩命读回来的。”计然也难得跟计真摆姐姐的谱儿,“别再生春儿的气,也别再怪责怀家。”
计真明白姐姐的意思,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怀家的血脉,但让她就这么对怀家释怀,也好难的。她故意问,“那你和怀系青呢?”
计然喘口气,白着张脸,靠在枕上,淡淡的,“再说。”
确实,再说吧,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解决。计真先回值班室拿了洗漱用品准备去洗漱,被路过的同事抓住,八卦,“听说你那个二十四孝型的浪荡二少家出事儿了。”
“他家能有啥事儿?”计真敷衍这么句就算,急着要走。
同事不让,“慢点儿慢点儿,你未来老公公和老婆婆就这么分家离婚了,他家股价大跌你知道不?我刚买没多久的嘛,全给套里头了,喂,你有啥内幕没?”
离了?真离了啊?计真傻在当地,连着几天没休息好,平时机灵百变的计大夫反应慢好几拍,脸上那表情都来不及伪装出淡定。
同事觑着计大夫那张漂亮面孔,沮丧,“不是吧,你不知道?”
计真无话可说,她就是不知道啊。
抓着洗漱用具回去姐姐病房,却见计然脸色更糟,盯着墙上的壁挂式电视机,全神贯注。本市新闻正在播出一通讣告,某位怀姓军方要人于前日夜间逝世,终年……新闻里有怀老爷子的大幅黑白相片,还有怀家人的身影,怀建军,常蓝,系青和系春身着丧服,臂缠黑纱,在灵堂上对着前来吊唁的宾客鞠躬致谢。
计然和计真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坐在那儿对着电视新闻,呆若木鸡。怀老爷子她们姐妹都见过,在怀家老屋,她们都是以怀家兄弟正式女友的身份去的,其实没多久时间的事情……他们也都看到镜头里怀家兄弟的脸,肃穆悲伤自不必说,计然是觉得,系青怎么一下子瘦了那么多那么多?计真是没想到,怀系春怎么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她比较适应他笑逐颜开死皮赖脸没心没肺的德行。
正自怔忪间,有人敲门,计真以为是护士,随口应,“请进。”
门开处,进来的是春儿,大热天,穿着正式到吓死人,也帅到吓死人的黑色西装,同色细领带,他身边跟着张浩和陈嫣。见到计家姐妹,系春很是平定,甚至是笃定的样子,开门见山,“想请你们参加我爷爷的葬礼,他老人家前天过世了,今天出殡。”
参加葬礼?计真瞪着春儿,她心里盘旋的念头其实和葬礼没什么关系,她奇怪春儿眼睛,怎么肿成这样?脸也有点肿,他哭了多少?
计真没答话,躺在床上的计然却先答应,“好啊,我们去,现在吗?”
春儿唇角略过一丝极浅淡的笑意,“可以稍微再等等,哦,我带来你们适合穿的衣服。”他探头看看计然,“你可以出去吗?”
计然说,“我好多了,没问题。”主动伸手给春儿,与之一握,“对不起,我刚刚看新闻才知道,没去给老爷子上香行礼。”
春儿眼圈泛红,眼见着又要哭出来似的,倒是忍住了,哑着嗓音纠正计然,“叫爷爷,你和小真是以我们怀家孙媳妇的身份,去见我爷爷的。”
计然顺着春儿,重复一遍,“对不起,我刚知道,没去给爷爷上香行礼。”补充,“我很乐意送爷爷最后一程。”
春儿把装衣物的袋子从陈嫣手里拿过来递给计然,自始自终,他没征求过计真的意见。出来之前,大哥青有交代,“你去比我去强,计然不会跟你计较什么。你也别跟计真硬碰,只要计然答应,计真就会跟着来。”
悲欢离合人间路 1
那天晚上,春儿找到刚洗好澡正欲上床睡觉的大哥青,哥儿俩一路急如星火,赶至军区医院,常蓝妈妈正巧也刚到。不过,再赶,他们仍算迟到,送怀爷爷终的是怀建军,老人家临死,也没见着媳妇孙儿最后一面。
春儿不管不顾,拉开蒙在爷爷身上的白床单,喊声“爷爷。”眼泪噼里啪啦就砸下来,他紧跟着对爸妈吼,“离什么婚,离屁离啊……”好像是在控诉,如果不是你们胡乱做决定,爷爷不会死似的,他声音嘶哑,趴在爷爷身上狂哭,犹如再也没人疼的小孩儿。
这还是常蓝和怀建军离婚数日后首次见春儿,他们都知道,春儿还不成熟,有些孩子气,他说的话,也是孩子话,大多时候,他们听听就算,不过今天,真没办法算了。
常蓝出来的急,没来得及换衣服,还穿着件宽松的全麻家居服,站在急救室公公的灵床前,带着几分不相信的愕然。理智上知道公公年纪大了,再说又有老年痴呆症,什么都忘了,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感情上又逃不过这样的想法,是不是离婚这件事儿让老人受刺激,公公才发病出事的?
怀建军坐在床头,身上穿着医院的无菌罩袍,脸上没什么表情。和常蓝相比,他是实实在在的觉得,是他害死了老父。他以为老父不认得人,跟他念叨念叨自己的烦恼,没有关系,老年痴呆嘛,什么都不知道啊。晚上临睡前,他一边给老爸按摩按摩手脚,一边就说,和常蓝离了……其实,他从小不是个愿意跟人谈心事的人,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嘴怎么也碎上了呢?或者,所谓的强硬,也有限度的?后半夜,听得老父房间里有动静,跑进去看,老父摔在地上,口角挂着道血丝,他忙叫来救护车,但晚了,突发心梗。奇迹的是,老父弥留之际,倒似什么都明白,眼神清明,嘴里断断续续说,“军儿啊,我去找你妈了,你跟小蓝儿好好的,看着俩孩子……”怀建军悔得肝肠寸断,他一辈子要强,可活到这把岁数,却让老父抱憾。
系青一语不发,只是把春儿弄乱的白布给爷爷盖好,跪下,揽住春儿,哥儿俩相拥而泣。奶奶过世,他们没能送终,谁知到爷爷这儿,仍是如此,这对系青来说,是一辈子的遗憾。
怀老爷子单位的军方人士和怀家企业的几位主管,紧跟着也来医院,虽说就怀家老爷子的身份而言,丧事主要由军方操办,但怀家企业这边指定也不能闲着,该处理的事儿仍有很多。可说老实话,这些以前都由怀家女主人打理,怀建军不太管琐琐碎碎的这部分,现在,常蓝打算脱离怀家企业,再说也离婚了……办公室负责人纠结了一会儿,才往怀建军跟前一站,问起各种细节。
怀建军和老父单位的人正打着招呼,听下属来问,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小声,“等会儿……”
常蓝接话,“我来吧。”看看怀建军,说,“就算离了,他也是我爸,我叫他爸,叫了几十年,不尽媳妇儿的孝道,也该尽女儿的孝道,最后能为爸做的事儿也不多,我来处理吧。”
怀建军神情萧索,“你是怀家的媳妇,一直都是。”
常蓝也不知道这话是怀建军替公公说的,还是代表他自己的意思,但她此刻,因着这句话,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亲人故去,呼天抢地哭哭本属正常,但类如常蓝这种脾气,人前不肯失态,硬忍,嘴唇哆嗦着,手自然找自己的皮包摸纸巾,奈何她是大半夜从被窝里爬出来叫司机开车往这边赶的,手袋忘记带了,什么都没摸到,怀建军从自己裤兜里掏出块手帕,递给常蓝,他眼圈通红,和常蓝一样,死忍住不哭,转头叫俩儿子,“起来,把爷爷送出去。”
能送哪儿?当然是太平间,大家都知道尸体的去处。系青还理智,知道天气热,就算是有空调,但爷爷的遗体还是放到合适的地方去,才能保存完好,接下来要举行追悼会仪式,还得帮爸妈治丧,他们没时间在这儿哭。春儿不管,抱住爷爷,“那些没人味儿冰冷冷的地方,我们不去……”他撕心裂肺,“谁他妈爱去去,我爷爷不去,呜呜呜呜……”
春儿这么一闹腾,再谁都撑不下去,全线崩溃,常蓝拿手帕捂着嘴,嘤嘤啜泣,怀建军淌了满脸泪,伸手把常蓝抱住,让她靠在他肩头,象以前他们面对过的任何一场生离死别一样,她妈和她爸的,他老母亲的……
春儿后来被系青给扯走,这才算把该进行的程序一件件进行下去。每个来安慰怀家人的亲朋都说,老爷子年事已高,走时也没遭什么罪,对活人来讲,寿终正寝,就算是一喜。所谓白喜便是如此,既是“喜”事,自然也没什么空给你哭,老多的人,老多的车,老多的花圈和应酬,络绎不绝,这些对怀建军和常蓝而言不算什么,他们不止一次面对这部分人事,系春和春儿稍有不适,他们成年后在国外受教育,参加过的丧礼和这不一样,何况参加那是客,这会儿他们是主,但哥儿俩也都耐心依足了规矩,毕竟,这是能为爷爷做的最后一件事。
因为天气热,遗体也不好久存,出殡的日子定的很快,日程也就更紧密些,家人之间没时间交流,甚至,白天都没空伤心,晚上,给爷爷守灵,系青和系春兄弟才说起,可惜,爷爷都没喝上孙媳妇儿敬的酒,春儿还加一句,“本来都快四世同堂了。”
系青没接这话,他私心里还是不想放弃带计然出国治病这念头。
春儿跪在爷爷遗像前,傻愣愣发回怔,突然道,“明天出殡,把计然和计真叫来。”
系青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他有他的顾虑,出殡繁文缛节甚多,天气这么热,计然受得了吗?她们姐妹来,就等于向众亲朋好友公开,她们姐妹是怀家的人,计然和计真乐意吗?至关紧要的,是计然会适应吗?
听春儿斩钉截铁,“见过爷爷,就是我们家的人,板上钉钉的事儿。”
系青蓦地醒悟,春儿的目的,还是在于计真。逝者已矣,生者所做一切,是为了自己心里好过,事实上,再多的鲜花眼泪慰问,逝者看不到的,在系青眼里,丧事,更多的是对生者的交代和安慰,相信春儿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把计家姐妹带来,虽说是为了爷爷,但更多的,还是在利用这个机会,令他们走出在感情上的困境。
系青晓得,春儿和计真闹翻,若一遍遍去认错请罪,计真未必轻易原谅,恐夜长梦多,再出变故,劳心劳力,倒不如请计真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出席这次丧礼,公开亮相,造成某种既成的事实,速战速决。爸妈就算觉得这事儿还欠点火候,可考虑到计家姐妹是他们兄弟唯一带回家见过爷爷的女人,也不好反对。所以……这是系青一直佩服春儿的地方,弟弟从不像他,年龄渐长,给自己身上套的条条框框越多,瞻前顾后,思虑过重。春儿更懂得利用机会,象春儿以前,为了让计然断了心里的念头,达到他的目的,春儿敢说,“是死人,就不要从坟里爬出来”,象这次,他可以利用爷爷的丧事,来绑住计真……
“哥,我们一起去把她们接过来?”春儿问,“好不好?”
“我不能去,”系青往火盆里添些元宝纸钱,说,“我去,不如你去,计然对我会斤斤计较,但对你却一定大方,你去了之后,不要和小真硬碰,什么都跟计然讲就好,计然肯来,计真一定也会来。”思虑缜密有缜密的好处,系青面授机宜,“如果小真说……”
“我参加爷爷的葬礼不代表我原谅你!”计真冷眼相对怀系春,目光凌厉,咄咄逼人。陈嫣瞅着计真直替春儿难受,胆儿颤,情不自禁手掌握住春儿的一条胳膊。春儿对此并无所觉,他精神都在计真那儿,谨记大哥青的交代,“如果计真说,参加爷爷的葬礼不代表原谅你……”春儿不动声色,面色沉静,不争辩,“我知道。”
计真装没看见陈嫣那只扶住春儿胳膊的纤纤玉手,长眉淡挑,“知道就好。”
计然换好衣服从病房出来,“现在走吗?”
春儿没带计家姐妹来之前,系青跟爸妈报备过,等等她们会来,为什么要来的原因也解释过。怀建军和常蓝现在虽说没有不同意婚事,但觉得这样也太过唐突,毕竟,按照他们的想法,应该先有个订婚仪式或酒会什么的,广宴亲朋,把计然和计真正式介绍给大家。可也考虑到,确实,老父本来差一点点就能喝上孙媳妇儿茶的,葬礼上有计家两个孩子出席,或者老人能高兴点儿?再说,怀建军和常蓝刚离婚完,老父便去世,两人心气儿也泄了几分,再要强,什么都得最好,四眼儿齐备,也拦不住这世事变迁,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春儿给计然和计真准备的衣服是得体的。计真着件黑色连衣裙,保守正统的款式,一头黑发编成根油松大辫子,垂在脑后,粉黛不施亦是艳丽可人。计然穿着很正式的白衣黑裙,乌发披肩,鬓边戴了朵绒线的小白花,弱不胜衣,端庄清秀。水葱似的两姐妹,灵堂上先给怀老爷子恭恭敬敬上了香,来跟怀建军和常蓝打招呼,“伯父,伯母。”
怀建军还是第一次见计然,虽一向知这孩子身体欠佳,真见着了倒诧异,这和计真差太多了,不是说她不美丽,而是说姐姐和妹妹气质迥异,瞧计然那娇怯怯捅一指头怕都会戳个窟窿的模样,与计真那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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