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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鹭鸶小调-第24部分

小说: 鹭鸶小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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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街上给平果儿添置了两件棉衣,意见先给他穿上,另一件收拾进行囊里。这时候,我才又想起来那件皮毛披风来,还扔在厨屋的柴禾垛里。忙拿了出来,摩挲了几下,皮毛顺滑,披在身上又实在暖和的很,实在舍不得丢掉,再想想,这人会舍得披风与我,应该也不会害我吧。也许是行侠仗义的大侠,送来与我御寒的。
这样想了想,便打消了疑虑,把披风卷进包袱里,匆匆拉着平果儿去前面一个规模极小的码头上等前一日讲好的船。
那船倒是不小,是艘货船,傍晚启程,往镇江去的,我们顺路到了镇江,还要改乘。虽然麻烦,却也只能这样。
而且这两天一直阴冷,若走得迟了,说不定晚上便要结冻,到那时,真是想走都走不成了。
我们便这样离开了任城。
走时天地仍是一片肃白,平果儿坐在船帮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涂家码头的方向,神情哀哀的。作为一个六岁的孩子,他未免太沉稳了些。
船舱里空空如也,别说床了,连块板子都没有,我和平果儿缩在一个角落里,吃了些干粮,将那件披风拿出来把两人裹严实,才算暖和了些。却一直不敢合眼,生怕船家意图不轨。
提心吊胆地捱到半夜,我实在困顿不住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下船板一梗,船靠岸了。
我一个激灵,伸手往怀里摸出那柄匕首,紧紧攥在手里。
甲板上有人说话,嘤嘤嗡嗡,什么也听不清,我赶紧将平果儿摇醒,将他悟进披风里,示意他千万别出声。
不多时,便听见一阵脚步声,进来五个人,清一色的黑衣,手里提着剑。身量最高的那个还戴着斗笠,看不清眉眼。
原本还觉得空旷的船舱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偏偏船舱里还静得可怕,气氛压抑极了。我拼命掩饰自己的紧张,心里盘算着要是有个万一,就和他们拼了。
我把口鼻都遮在披风后边,拿眼风偷瞄他们,手一直攥着匕首,都攥出汗来了。
万幸的是,五个人并没在意我们一大一小,甚至都没多看我们一眼,相互耳语了几句,便挨着我们对面的舱壁坐下了。
我给这一出吓得睡意全无,就那么一直攥着匕首,直到天色快亮的时候才稍微眯了眯眼。但是,刚起了睡意,不晓得对面的哪一个忽然打了个喷嚏,又把我吓醒了。
终于,几缕天光照进船舱里来,我见了大喜,忙拽着平果儿往外面奔去。
站在甲板上,正好瞧见红红的太阳正贴着小山头往上爬,睡不醒的样子甚是可爱。我打了个呵欠,在起锚的转轮旁边坐了下来。平果儿紧挨着我,跟太阳一样耷拉着眼皮,直往披风底下钻,还奶声奶气地撒娇,我将他搂紧一些,万分珍惜他这几分小孩子的娇憨。
可恶的是,那个戴斗笠的高个儿黑衣人也出来了,甲板这么大,他却偏偏站在转轮另一边,真烦人。
许是得了他不少好处,见他出来,船家点头哈腰的,嘘寒问暖。他偏还摆着一副冷酷的样子,对船家不理不睬。
等到了中午,船家竟然还做了几样渔家菜招待他们,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殷勤地跑前跑后,对我们俩却不理不睬的。菜的味道香的很,我赶船急得很,忘记准备干粮,昨晚和平果儿只啃了两个干馒头,什么味道都没有,干巴巴的噎死人,这会子馋虫被菜香味给勾出来了,实在耐不住,我便把船家招呼过来,掏出一块银子丢给他,让他也做几个菜给我们。
谁料想,船家把银子又丢还给我,搪塞了我一句“食材没了”,便继续往那边忙活去了。
把菜全要走了?都是一艘船上的客人,不能关照一下么?那么多菜吃的完吗?不怕撑死啊?
我气得够呛,却又敢怒不敢言,在心里一个劲地诅咒他们吃饭菜咬到舌头,吃鱼卡住喉咙。
就在我诅咒得正起劲的时候,船家却端了两盘菜过来。
“怎么?又有食材了?老天爷变出来的?”我没好气地道。
“姑娘,这船上真的是没食材了。这些是那边那位侠士关照的,请慢用。”
他们给的?不会有毒吧?要么就是蒙汗药?难道要将我们俩麻翻了拐走?
我看着那诱人的虾子,咽了一口口水,再瞧瞧平果儿,他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吃,还是不吃?
我往黑衣人那边望了望,他们正推杯换盏地喝酒,快活似神仙的样子。不过那个诡异的高个儿却仍然戴着斗笠,实在可疑。
我越想越不对劲,正想告诫平果儿的时候,一扭头,正好看见他把一只虾子塞进嘴里。
“平果儿!”我吓得一把抓住他,摁倒了就开始使劲拍他的背。
他给我弄得快背过气去了,还是没把吃下去东西吐出来。
吐是吐不出来了,我忐忑地注视着平果儿的脸色,生怕看到他脸色异常。
一直等到黑衣人那边都散了,平果儿还是没甚异常,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可是面对那些菜,我还是不敢动筷子。
平果儿不敢再吃,一直可怜巴巴地瞧着我。我也实在不忍心,正迟疑间,眼前忽然出现一张大笑脸,着实吓了我一跳。
来人正是黑衣人中的一个,瓜子脸盘,唇红齿白,声音脆脆的,看来不过和我一般的年纪,笑意盈盈的样子倒像个磨和乐。
我被他笑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往后挪了挪,厉声问道:“你干嘛?”
“呐,没什么,我们当家的说,菜里没有毒的,我们也不是人贩子,叫你放心吃。”他笑得愈发灿烂。
我不想理他,扭过脸去。
他吃吃自笑了一会子,冷不丁摸了摸平果儿的头,道:“大姐,你家孩儿长得真好。”
大姐?
我恼了,骂道:“滚!”
“呦呦呦,生气了?”他一伸胳膊,攀到转轮上坐定,两只脚还不安分地来回晃荡着,继续乐道,“呐,我们老大可是好心,瞧你这小娘子孤身一人还拖着个孩子,不忍你们挨饿才送你们饭菜的,既然你不领情,那我收回去好了!”
说罢便端起盘子。
许是饿极了,又实在耐不住那虾子的美味,平果儿扁了扁嘴,“啪嗒”掉下一颗眼泪来。
磨和乐少年又笑:“大姐,你家孩子都饿哭了!你这当妈的好狠的心呀,啧啧。。。。。。”说罢,一脸寒心的表情,好像我真的是个恶娘亲。
我气得半死,站起来直跳脚:“把菜盘子留下,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磨和乐吐了吐舌头,放下盘子,一溜烟跑了。
气煞我了!
我怒气冲冲地将盘子往平果儿面前一推,道:“吃,吃饱了找他们骂架去!管他们是好是坏,我跟他们拼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心力交瘁。。。。
我们家严肃细心的老爷子过世了。。。心情沉重。。。。
但是,没有了病痛的折磨,对他来说是种解脱吧。。。只是再也见不到了,我真的很不舍。。。。
唉,不说了,再说又要崩泪鸟。。。
耽误了文的进度,抱歉。。。
甩不掉的牛皮糖
此时正是午后,日光渐暖。
两盘菜吃得干干净净的,我一抹嘴巴,拽起平果儿就走:“走,找他们去!”
那个高个儿不晓得从哪儿搞了只钓竿,坐在船舷上悠闲地做姜太公,头一点一点的,估计已经睡着了。另外四个则围在一处哈哈着聊天,磨和乐正背对着我们,不晓得聊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乐得直颠脚。
我冲过去,使足了力,对着他乐得后仰的脑袋使劲往前推了一记,磨和乐没防备,笑声卡在喉咙里,差点岔了气。
“叫你笑!”我使劲瞪他。
他反应倒快,一闪身躲到高个儿身侧,又嘻嘻笑道:“大姐!我不过使了个激将法,你犯得着这样生气么?”
见他仍嬉皮笑脸的,我更恼了,上去就要撕他的嘴,结果一扬手,将高个儿头上那顶碍眼的斗笠碰掉了。
一见到他庐山真面目,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高个儿被阳光晒得微微眯了眯眼,一双凤眼显露出慵懒的光,他用手略一挡,瞧见我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晓得已经无法隐瞒了,于是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用轻佻的语气调侃道:“娘子,一路上辛苦了。”
要说“阴魂不散”这个词,真真就是为他造的。
“辛苦你个头!沈青铎!你!你!你——怎么是你!”我大叫起来,旁边的磨和乐受不了似的往后缩了缩,还夸张地掏了掏耳朵。
“同乘一艘船,这就是咱们的缘分嘛!”他居然还笑眯眯地,大言不惭。
“去你的狗屁缘分!”我抬脚便踢,被他轻而易举地闪过,椅子腿儿转了个圈,稳稳当当地停在原地。
“我说娘子,不要这么大火气嘛,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我实在不想见到这个人,不等他说完,扭头便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没牵平果儿,于是怒气冲冲地又扭回来,拽起还搞不清状况的傻平果,顺带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真倒霉!真倒霉!怎么偏偏和他坐在一条船上?如果现在不是寒冬腊月的,我宁愿跳下船去游到镇江去,也不愿和他呆在一条船上。
我拽着平果儿回到昏暗的船舱里,叉着手坐在地上生闷气。
平果儿见我好半天都不说话,试探性地跟我搭话道:“鹭鸶,你为什么生他的气?”
“他?他是个坏蛋!”
“可是他对咱们挺好的呀,还给咱们菜吃,长得相貌堂堂,也不像个坏人。”
我一个凌厉的眼扫过去,道:“那你跟他去好了!不要跟着我了!”
平果儿被我这么一呵斥,小嘴扁扁的,眼眶里很快积起了泪。
“好了好了,莫哭,反正,平果儿,他是坏蛋!你记着就是了。”不晓得为什么,这个漂亮小孩一扁嘴,我就心软,什么脾气呀,统统就没了,替他抹了抹泪,再三叮嘱,一定不要理那个坏蛋。
平果儿好像还有些疑虑似的,迟疑而不解地瞧了瞧我,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稍稍安心,困意立刻袭来,平果儿见了,立刻乖巧表功:“鹭鸶你睡吧,我不让他们进来!我替你看着!”
虽然担心,但是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好点了点头,将披风捂严实一些。
原本只想着睡半个时辰就能醒了,再一睁眼时,却已经瞧不见微薄的太阳光了,身上也沉,仔细一瞧,披风上又压了一件披风,我认得是沈青铎今日穿的那件,一把掀掉,坐起来。满舱里却寻不见平果儿的影子,顿时惊出一身汗来。
“娘子,没事的,孩子跟江醇他们几个在甲板上玩儿呢!没丢。”无端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飘出这么一个欢快的声音,我吓得又是一身汗。
原来背井离乡这么难,成日吃苦受累不说,还要担惊受怕,天天这么几身冷汗洗礼,估计离伤寒也不远了。我打定主意,等我救涂虹一出来之后,一定先赏他一巴掌。
“呐,娘子,给你这个。”趁我还未缓过劲儿的空档,他长腿一伸,自动在我身边落座,伸手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纸包。
我警惕地往后缩了缩:“什么鬼东西?”
“哎哎哎,你难道就不能省掉那个‘鬼’?听着多伤人心!啧啧……”他垂下眼帘,一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落寞嘴脸。
呸,才不上你的当!我扭着头,不想和他说话。
他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将手里的纸包打开,递到我鼻子下边。
栗子糕!
我眼睛一亮。
“杭州的栗子糕。”他捏起一块放我手心里,“记得你小时候爱吃这个。”
许是揣着的时间久了,那栗子糕略略走了形,不过香味却还在的。我仔细瞧了瞧,上面依稀还有“锦文”二字,是了,锦文轩。
白鹭洲的味道。
贪婪地嗅了嗅暌违已久的香气,脑子里的弦偏偏这时候绷了起来——不行不行,这是蜜糖陷阱,要警惕!心里虽这样想着,却实在不忍丢掉手里的栗子糕。迟疑着,手心热度渐渐浸上来,栗子糕可怜巴巴地好似又软了些。
“呐,你一个大男人,行路还带这娘娘气气的小糕点?”
“我?我才不吃这东西。”他伸了个大懒腰,猫儿似的,舒舒服服地靠在舱壁上,两条长腿交叠摞着,也不知他怎么走的路,靴子上一点灰都没有。
“那你干嘛带这些玩意儿?莫不是你早就晓得我的行踪?”我不假思索地吐出这么一句,等说出来才惊觉——说不定还真是这样。
他却极坦然的,头向我略略一侧,皱眉作委屈状:“我是那样城府深的人么?娘子,我真的是想着你欢喜,才巴巴地每天都揣在怀里的……”
他那双凤眼里满满的全是天真无邪,比平果儿还似个孩子,若我不提防,真真就给他骗过去了。幸好有先前的那句不经意的警示。
再仔细一琢磨,心里便明朗了。
我道:“你若不城府深,咱们怎么就巧到同乘一舟了呢?这大冷天的,你巴巴地跑到这天寒地冻的任城有何贵干呀?”
他仍是那个慵懒至极的姿势,眼睛眨巴了眨巴,忽然就变了神采,笑道:“我娘子还真是心眼通透,猜的一点都不假。我若是没事,何苦巴巴地跑到这冷死人的北方来?”
“对头,那,阁下是为了什么呢?”我亦一笑,坐直身子,瞧着他。
他亦瞧着我,略顿了顿,忽地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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