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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邓绥传-第14部分

小说: 邓绥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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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信看向窦太后,见她微微颔首,便道:“诺。奴婢这就去选几个合适的图样,来给邓贵人过目。”
  咸宁亦微笑颔首。
  已是午膳时分,咸宁却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
  太后便道:“不如在此用膳罢。”
  咸宁随口答应,“也好。”
  饭毕,见太后准备午睡,咸宁便起身告辞,“妾身不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了,明日再来向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咸宁遂含笑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芳信姑姑神色颇有些凝重,“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太后笑道:“小小年纪,哀家岂会将她放在眼里?任她想干什么,我们且随她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仙姝祝寿

  【暖炉香】
  第二日,咸宁如约而至。
  刚入内殿,便瞧见一美人正伏在太后肩上抽泣不止。
  听到咸宁来,她忙拿手绢将泪拭去。
  咸宁走上前问:“姐姐受了什么委屈?怎的伤心成这样?”
  窦太后不无怨恨地看向咸宁,愤然道:“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太后娘娘这话,妾身就不懂了。太后娘娘心疼自己的侄女,难道就不心疼妾身吗?”咸宁一边说,一边亲切地挽住太后的胳膊。
  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咸宁,只身往书榻走去。
  自上次枫园一别,咸宁与素绚已许久未见。
  此时的素绚,颜色憔悴,形容枯槁,以往的雍容华贵已全然不见。咸宁与她闲话家常,她却也只寥寥数语。
  咸宁心知她与皇帝也是多年的情谊,自幼便是太后为他指定的皇后人选。想必,她的内心也是极高傲的。
  如今落魄至此,对她而言,想来也是不小的打击。
  芳信姑姑将图样拿与咸宁,咸宁从中挑选了龙纹和石榴纹两样,问素绚道:“姐姐觉得怎么样?”
  素绚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甚好。”
  咸宁便将它们递至素绚手中,说道:“皇上早起上朝总说手冷,姐姐不如给皇上做两副手尉,想来皇上一定喜欢。”
  素绚惊讶地望向她,一旁的太后和芳信姑姑亦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咸宁只朝她淡然一笑,素绚于是接过。
  几日后,素绚重获圣宠的消息传遍后宫。
  素绚含笑来至永安宫,带了厚礼来向咸宁致谢。
  咸宁见她脸上恢复了往昔的神采,也觉欣慰,遂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姐姐何须客气?”
  素绚面露感激之色,“如果不是你,皇上怕是永远都不会再见我了。”
  “姐姐原也没有做错什么,皇上心里也一直念着姐姐呢,我只是为你二人牵线搭桥罢了。”
  素绚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妹妹,你与宫中别的女子不同。你性格直率,待人真诚。识大体,知进退,懂得处处为皇上着想。你既真心待我,我便多嘴劝你一句。要记得,后宫不比别处。你和别人推心置腹,别人是笑里藏刀也未可知。”
  咸宁听她此言句句发自肺腑,便也直言道:“姐姐自幼长于宫中,想必对人情凉薄有着更为深切地体会。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言说的苦衷,没有人天生就喜欢作恶,喜欢争斗。”
  素绚摇了摇头,“与人相处,切记要表面圆滑亲切,内心坚硬疏离。你倒好,表面上冷淡如霜,内心却柔软赤诚。遇到喜欢的便掏心掏肺,不喜欢的一概不理。你这样的性子,怕是日后要吃亏的。”
  见咸宁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素绚又道:“为人处世这一点上,玉烟倒是做得极好。宫里但凡对她有用的,她一应打点得极妥帖。也难怪你,你自幼也是被宠大的。只是入得宫来,日后也该多学学这些道理才是。”
  咸宁便道:“姐姐说的极是。”
  不多时,玉烟与冷秋前来,却是为着万寿节贺礼之事。
  咸宁便令丫鬟们前去请静志、晴柔、子姝与静宜一同前来商议。
  众人坐定后,咸宁方道:“今年万寿节,皇上希望一切从简。故而只欲请几位王爷及其家眷前来,并没有旁人。我想着既然一切从简,我们倒不如一同排练一个节目献给皇上。一来缩减了准备时间,二来也昭显着我们姐妹同心同德,三来皇上看着也新鲜。请各位姐姐妹妹前来,就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看看我们究竟表演个什么节目好。”
  在座诸人听闻此言,遂七口八嘴地议论开来。
  咸宁一一听去,有说献舞的,有说奏乐的,却都过于单调了些。
  忽然,蛾儿在一旁“咯咯”地笑了起来。
  咸宁嗔怪她道:“你这丫头,没见到我们正在商量事情么?你笑什么?”
  蛾儿方回过神来,向咸宁回禀道:“回娘娘,奴婢听到主子们要表演节目。忽想起一个来,觉得好笑,便笑了起来。”
  咸宁亦笑,“你且说说,想到了什么节目?”
  蛾儿道:“奴婢在家时,常听老人们说‘八仙祝寿’,寓意吉祥喜庆。奴才瞧着主子们刚好八个人,恰巧能扮成八仙。”
  静志却啐了她一口,“休得胡说,八仙里只有一个是女儿身,我们如何演得?”
  蛾儿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
  咸宁却说:“这也倒不难,我在家时就常扮男装。只是铁拐李和汉钟离的肚皮,不知要怎么做。”
  子姝忙道:“这倒是可以用猪皮代替。”
  素绚刚呷了一口茶,听她此言竟一下子喷了出来。
  子姝却仍旧认真地说道:“妾身听闻有一种渡水的筏子,就是用猪皮做成。据说,掏空的皮囊能吹得极大。”
  咸宁忍俊不禁,摇头道:“皇上诞辰,不宜杀生。还是想想其他的方法吧!”
  到了晚膳时分,几人方才议定,各自还宫不提。
  【万寿节】
  转眼到了万寿之日,济北王和河间王一早便携家眷入宫伴驾。
  清河王只带了耿姬和左大娥前来,说是左小娥已身怀六甲,行动不便。
  不多时,唯一一个被邀请的外臣—姬若遗也已来到。
  皇上本就与他情同手足。自那日知晓了他的身世,便对这个弟弟心生了几分怜悯。因而并不与他见外,也希望能够借机拉近兄弟之间的关系。
  城阳王却是最后一个到的,来时尚带着几分微醺之意。
  他身侧的城阳王妃和众姬妾一并惶恐不安,生怕圣上怪罪。
  皇上却只摆摆手让他们入席。
  待众人落座后,宴席方开。
  雅乐将毕,后妃们心照不宣地离席而去。
  宫人回禀道:“下一个节目,是各位娘娘亲自为皇上编排的《八仙祝寿》。”
  众人听闻此言,一下来了兴致。
  “八仙” 依次而出,却清一色全是仙女打扮。
  她们本自袅娜姝丽,不染俗尘。如今换上了这种装扮,果真是荷袂蹁跹,飘然如仙。
  在座之人不觉呆住。
  只见仙女们三三两两地散开,冷秋与玉烟分坐在两侧,琴瑟相和;静宜坐在中间,配合她们演唱。素绚、晴柔和子姝三人则手提竹篮,随乐曲跳起《蟠桃舞》。
  咸宁和静志立在案前,时而奋笔书写,时而低声絮语,像是在争论着什么。
  乐舞已毕,几位仙子一齐行至圣上跟前,将方才咸宁与静志所作寿联和篮中寿桃一并呈上,行礼道:“我们八姐妹闻得,今日是天子诞辰。故而特来人间相贺。惟愿天子五福常伴,寿与天齐。”
  皇上不禁喜笑颜开,赶忙接过。
  河间王不无艳羡地说道:“皇兄真是好福气。”
  其余之人亦随声附和。
  皇上笑意更甚,说:“诸位爱妃费心了,朕重重有赏。”
  几人谢恩过,前去换装不提。
  宴席已毕,诸位王爷和家眷得以在宫中四处游览一番。
  左大娥原是出自宫中,因而自作主张带各位王妃和姬妾前去赏玩。
  清河王独自行至湖中亭,远远望见有两人前来,却是咸宁。
  咸宁问道:“不知小世子现今如何了?”
  清河王见她原是为此而来,心中不禁有些失落,“我跟她们三人说,孩子是我与一个风尘女子所生。她母亲难产而死,临终之际托人把孩子给我送了来。耿姬和大娥嫌弃孩子的生母出自烟花柳巷,皆不愿让孩子寄养在她们名下。只有小娥心疼孩子,愿意假孕。几月后,这个孩子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王府了。”
  咸宁微微颔首,说道:“这样安排甚好。不知孩子取了名字没有?”
  “单名一个‘祜’字,你看可好?”
  “于万斯年,受天之祜,寓意是极好的”。
  咸宁又拿出一条长命缕,说道:“我一早就做好的,只是一直没有得空见你。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健康安乐,一生平安无虞。”
  清河王谢过,眼中却不无遗憾。
  曾几何时,他不止一次地想过,有朝一日,他们或许也会为给孩子取什么名字而争执不休。
  命运如此,凡夫俗子的欲念喜乐,总是不会轻易遂愿。
  檀儿一早便忙进忙出,如今已是疲极。好不容易等到宴席结束,她便想快些回永安宫休息。
  孰料,她刚行至长廊,便被一醉汉撞了一下。她不堪重力,几欲倒地,却忽然被那人拦腰抱住。
  檀儿见是城阳王,不禁红了脸。她赶忙起身,略整了下衣衫,说道:“多谢城阳王。”
  城阳王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却投向了不远处的湖中亭。
  他的眼神中有些檀儿看不懂的东西,却有一样是檀儿永生都难以忘却的,那就是渴望。
  檀儿心中闪过一丝惊恐,赶忙告退。
  咸宁别过清河王,便去寻姬若遗。
  果不其然,姬若遗正在榆荫下与芳信姑姑私语。
  见咸宁前来,二人赶忙拉开了距离。
  芳信姑姑告辞而去,若遗便上前行礼。
  咸宁开口道:“本宫竟不知姬大人与芳信姑姑还有些交情。”
  姬若遗淡然一笑, “并谈不上什么交情。微臣自幼丧母,所以见到慈眉善目的长者,便总喜欢和她们攀谈几句。”
  “这样说来,太后娘娘与芳信姑姑年岁相当,想来姬大人也常去拜会她老人家吧?”咸宁看向他,眼神中闪现出凛冽的寒意。
  姬若遗却并不否认,“也并不常走动。只是前些日子从西羌回来,带了一点香料给她。毕竟她现在还是太后,我们做臣子的理当敬重。”
  咸宁见他思维迅捷,说起话来也是滴水不露,便知遇到了对手。于是话锋一转,说道:“素来听说姬大人学识广博。我前些日子读书,有几处不大明白的地方。可否请姬大人指教一二?”
  姬若遗点头道:“娘娘但说无妨。”
  咸宁略一思忖,便道:“吾尝闻子路有负米之孝,想来已是尽了人子之责,却在他双亲亡故之后仍旧对他们思念不已。不知他这样可是沽名钓誉?”
  若遗正色道:“自然不是。为人之子,唯怕不能尽孝,与生死何碍?”
  咸宁面露不屑,“本宫倒觉得,这便是子路之愚了。《诗经》有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父母之爱如此。为人子女,理应在父母有生之年,加以悉心奉养;而不应在他们百年之后,再去恸哭哀悼。毕竟生前已然尽孝,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若遗眼中现出一丝伤感之色。
  咸宁继续说道:“吾又闻,兄友弟恭,内平外成。也觉费解。兄弟素来只在小家之内,与天下之治又有何关系?
  “兄弟是五伦之一,五伦皆备才可称其为人。兄友弟恭、长幼有序,则百姓相亲,道德乃成;道德既成,则民不乱;民不作乱,天下方治。”若遗颇为认真地说道。
  咸宁点点头,“诚如你所言。昔日景帝镇压七路诸侯,武帝又行‘推恩令’,本宫就觉不妥。都是皇子,纵使他们中有人觊觎皇位,也在情理之中。又何须兵戎相见?”
  若遗便道:“娘娘此话差矣。君臣有别,这又超出了兄弟的范畴。自古志虑忠纯之士,必得千古流芳;而犯上作乱、不忠不义之人,纵然贵为皇族,依旧应被当做乱党诛之,为后世之人所不齿”。
  咸宁见他言辞恳切,便知与窦太后联手,或许非他所愿。却还想再试他一试,便道:“还有一件。《太史公书》里有‘累累若丧家之狗’一句,而《庄子》中亦有‘涸辙之鲋’一词。虽然都是用来指极为窘困的境地,可我总觉得略有不同。不知姬大人怎么看?”
  姬若遗笑道:“自然是不同。丧家之狗虽离了家,但仍可以去寻新的去处;可鱼若离了水,便只能等死了。”
  咸宁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这样说来,我倒觉得犬比鱼聪明。既善于审时度势,又懂得择木而栖。不至于冥顽不灵,白白地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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