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谖婵-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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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哥察哥饮了两口，笑道“倒有一计，因宋金有夹攻灭辽之约，大夏遣使赴辽，面见天祚，称愿向宋兴兵，牵制宋军，防宋金联手夹攻！其实，也并非真要出兵与宋开战，不过调兵压境，摆出辽夏是舅甥的鲜明态度，由此，让宋觉得灭辽不可行……宋皇帝稍有见识都会罢了灭辽的念头吧？皇兄也同时发文对辽声援，如此一来，既彰显出了一国之君的仁义风度，又不会让女真鄙视大夏窝囊胆怯，软弱好欺，更重要的是大夏保存了实力，能适时视势而动啊！”
乾顺眉宇顿舒，欣然道“就先这么办！察哥就是有智慧谋略！”，大口拔拉掉碗中面饼……
察哥随口笑道“牵制宋军这一计，不过是白白听来的！”
“想来真是厉害啊，刀架颈子了还能出条妙计！”，阿勉笑赞……
乾顺闻言搁碗，道“你们说的是何人？赶快引来我一见啊！这可是人才啊，定要重用才是！”
阿勉握拳一捶察哥的肩，“可惜是个女人啊！还是个宋人！但也好在她只是个女人，不会带兵与大夏为敌！不然察哥就更是会日夜头疼啊！”
乾顺指指察哥，大笑道“那我知道是谁了，能让察哥都日夜头疼的女人，不也就只有察哥口中的那个‘小刁妇’？讲来我听听！”
阿勉道“我们本是接到密报怕她们有危险，暗中跟着……本正想出手杀人救她了，却见她几句话竟将贼人给吓退了啊，还凭口舌既能脱身还救了人……”……
乾顺轻敲那白釉碗，摇头遗憾道“这般有智慧胆识的人才，要是真能嫁给察哥，那对大夏可是好事啊！可惜却嫁给宋的亲王了，虽不会带兵与大夏为敌，但就不会出计与大夏为敌吗？邻国有贤人，真是令人头疼！”
阿勉不屑道“那宋皇帝昏蠢，会听她的吗？她还刚被休了，令她去道观做女道士！”
察哥仰头灌酒，想起她颈上刀伤，心中刺痛……
阿勉道“她既然已被休了，你不就能有机会娶回来了啊？”
“我弟弟不比宋那些酒囊饭袋的亲王强太多啊！还相貌英俊，睿智骁勇，文武双全啊！”乾顺拍察哥的肩，嘉言笑色……
察哥一放酒坛，思量道“可我也算娶过妻啊？难道还委屈她做妾不成？做正室她都未必答应！”
乾顺翻出一纸军情，道“还正巧了，今早刚接到的，仁多碧苍又在靼鞑引兵马扰边生事，而且，我早有耳闻，仁多金花性极妒，这些年来，赐给你的姬妾，但凡有孕就会被她棒杀，轻者小产，重者一尸两命，所以，你至今也未得一男半女！仁多金花早该休了！”
阿勉看那军情，顿时火起，道“仁多碧苍真是不知死活，如今的大夏还是当年的大夏啊？区区靼鞑随便就能收拾了！我去！”
察哥略作思量，对乾顺笑道“以仁多碧苍叛国扰边为由休了仁多金花，再调两司兵马，压靼鞑边境，向靼鞑酋长索要仁多碧苍，因仁多金花已不再是晋王妃，以大夏如今的局面，靼鞑酋长不敢得罪大夏，不会再保仁多碧苍，定会将他活着交回给大夏，毕竟仁多碧苍当年带走了我们大夏万余兵马，弄回仁多碧苍，那万余人马也有可能保住！”
乾顺赞道“如此还不必动兵戈，就解决了仁多碧苍这个多年麻烦！就这么办！”
“妙计！我这就去！”，阿勉大笑，撸袖风火……
乾顺挥手拦住，道“这事，阿勉也不要出面的好！虽说察哥就没与那仁多金花行夫妻之礼，但那也算是‘晋王妃’，都知你与察哥那是生死交情，你出面难保不会让不明真相的百姓觉察哥是为休妻另娶才去讨仁多碧苍，名声不好！我明日早朝就以仁多碧苍叛国扰边，仁多金花又性妒，残杀宗室骨血为由休了她，再另派他人去靼鞑索人，这样更好！”
“让皇兄为我的事费心了！”，在察哥心目中，乾顺是唯一值得他敬爱的亲人……
乾顺随口笑道“皇兄能帮你的也就这点小事，能不能让那‘小刁妇’嫁你，就只有你自己办了！”，将碗中剩余的面饼汤水全全咽下……
阿勉忽一拍额头，对察哥道“有件事，我还忘了跟你讲，今日一回来，阿淄就跟我说他前几日气得休了你大表妹了，说是你大表妹又险些打得他的妾小产！”
察哥厌恶道“休了就休了，那贱人早该休了！我都觉挺难为阿淄的！”……
阿勉道“可你该想好怎么跟太妃交待啊？尤其，小的那个，也哭着闹着要给你做妾，还不愿嫁出去吧？太妃为这事，见了你就得扇你耳光！”……
“皇兄，要不在满朝文武里找个合适的，给刘秋燕赐婚？”……
阿勉道“可太妃同不同意啊？太妃最疼小的这个，太妃是想让你休了仁多金花娶了这个小的，亲上加亲，也不用再嫁出去，能留在身边！你敢提，就不怕这个小的一哭，惹怒太妃扇你啊？”
“这些破事可真烦人！”，察哥烦道，将酒坛重磕……
下朝，察哥刚跨进“晋王府”大厅，梳螺髻，着绣梅锦袄，高个圆脸，肤色微黑的秋燕扶梁月茹而出，甜笑道“表哥！你回来了啊？”……
梁月茹脸上竟也是多年难见的笑容，道“听说今日大殿上你皇兄替你休了那仇人之女了？那就能娶秋燕了！”
察哥烦道“我说了不喜欢她！我求皇兄给她赐了门亲事……”
秋燕立时泪由线串，痛哭流涕“小姑母，我不要嫁！”
察哥冷厉道“皇兄左右斟酌给你挑了个难得的好男人，给你赐婚，一片苦心，这是白费了吗？”
秋燕扑梁月茹怀中痛哭“小姑母也见了大姐嫁出去，过得好吗？野利阿淄前几日还休了大姐啊！”
梁月茹抱紧秋燕，对察哥怒喝“我不答应将秋燕嫁出去，你去推了亲事！”……
察哥强压火气，道“我跟皇兄说推了亲事便是了！我得去巡边，这就赶回营了！”，大跨而出，不愿停留，他从未将“晋王府”当成是家，他宁可长住右厢军营……
时已来年三月末，梁月茹多番派人催促，察哥回“晋王府”与梁月茹、刘春莺、刘秋燕在厅中用过午饭，道“最近辽金战事急紧，有急事，回营了！”，拔脚便走……
“站住！近日就把你跟秋燕的婚事办了！”……
察哥不胜其烦，头也不回，道“我早说了不要！”……
梁月茹正要数落，阿勉奔来，将一份文书递于察哥，道“这是辽使送来的急报，正月耶律余睹引金兵攻辽，天祚竟又听萧奉先谗言，觉耶律余睹引金兵来只是为拥立敖卢斡，只要杀了敖卢斡，耶律余睹便会退兵，天祚竟就下旨缢死了敖卢斡！而金军以耶律余睹为先锋攻陷了辽中京大定府，进围西京，天祚帝逃往阴山……三月，耶律大石和萧干他们便拥立燕王耶律淳为帝，称天锡皇帝。而金约宋夹攻灭辽，宋皇帝则命童贯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使，屯兵于边，看来是要打定主意动兵……辽遣使来请出兵，兀卒在勤政殿等你商议大夏是否出兵？”……”
察哥稍作思量，果断道“出！不示以兵锋，金军定小视大夏，他日辽若亡，定会接着对大夏动手！”……
五月，西夏派将李良辅出兵三万助辽，至天德军遇金兵万骑，击败金兵……
六月，天锡皇帝耶律淳病薨，夏将李良辅进军宜水，金军娄室等来战，遇大水，西夏败……
七月末，天暑酷热，察哥仍甲胄亲阅大军……
回大右厢军营大帐，阿勉道“天锡皇帝驾崩了，我们进军宜水，与金将娄室等战，可恰遇大水，我们大夏战败！我真不安心啊！”
察哥摘下金盔，拿过案旁酒坛递于阿勉，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出战的目的是示以兵锋，李良辅和兄弟们很勇猛，已达到目的！”
阿勉闻言宽心，轻蔑道“可宋就丢脸丢大了吧？宋在年初派童贯、蔡攸兴兵前去取燕，被耶律大石、萧干所收罗的辽军三两下就大败，六月，那王黼见天锡皇帝又驾崩，又认为有机可乘，便又让童贯、蔡攸治兵取燕，以他们的兵马还想取燕？”，掏出一封信，道“对了，这是潜在宋东京的死士送来的，定又是讲柴谖婵的事！”
察哥急接细读，迕掌而笑“说赵楷即将纳那王黼的侄女为继妃！很好！我本还担心他会将谖婵接回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燕京之俘
赵楷大婚，入夜仍鼓乐喧天……
“瑶华宫”更显落拓深寂……
正屋前，夜风轻拂，竹椅清凉……
谖婵轻倚孟婉琴怀中，静望天空银河，道“孟娘娘，你当年被哲宗废弃，在此废居二十多载，你怨过哲宗吗？”
孟婉琴淡静一笑，道“最初，我也恨过，怨过！可慢慢，我就平静了，离开是非地，不用勾心斗角，不必望穿秋水，流尽眼泪，心斋坐忘，不喜不悲！不爱不怨！”……
谖婵将那水晶簪对星光一望，淡淡道“对！心斋坐忘，不喜不悲！不爱不怨！这簪子该还给他！”，对赵楷尚存的希望在这刻土崩瓦解……
闻大门敲声……
莲娘奇道“竟有人敲‘瑶华宫’的门？”，门开，数卒涌入，将谖婵、莲娘、素兰捆绑堵口……
孟婉琴怒道“放开她们，敢在‘瑶华宫’放肆！”
小卒将三人拖上马车，道“因西夏出兵助辽，我们是奉蔡少保和王少师之令，捉她们送去金国做人质要挟嵬名察哥！”……
车马连夜速行……
黄昏，谖婵闻大雁哀鸣，想“是快过‘雁门关’了吧？”……
又闻马蹄急促，探窗望去，一身着灰蓝平绣宝相花纹窄袖圆领袍的英伟男子领一队辽骑猛冲而至……
押卒惊鄂逃散，“快逃啊！那是辽国都统耶律大石！”……
大石跨上车来，给谖婵松绑，道“谖婵，还认得我吗？”……
谖婵揉揉困痛的双手，笑道“当然认得！大石，你为何会来？”
大石道“我接到密报，说是蔡攸、王黼要将你们送去金国为质要挟察哥，我便领人来劫！这就送你们去西夏，见到察哥，你们便安全了！”
“不去！我要回大宋！”，谖婵断然回绝……
素兰担忧道“可回去，定又会被蔡攸、王黼掳劫押去金国送死抓了送去金国啊，九易他们通商海外也不在！”
“可我也没理由去他西夏啊！”，谖婵言语绝意，神色倔强……
大石一想，道“这样吧，你们去我燕京宅中暂住，待柴九易他们回来，你们有人保护了，再送你们离开！”……
时已腊月，燕京苦寒……
清晨，谖婵叹气道“听说十月大宋与大石他们再战，可大宋二十万都全军覆没啊！战事何日方休啊！”……
莲娘为谖婵挽了单鬟髻，换上一袭樱花色过膝右衽窄袖棉袍，道“这是耶律大石的妻子命人制给小娘子御寒的，特别按我们宋人的习俗制成了右衽，穿着也很合身好看啊！真没想到他们夫妻是契丹人还很通我们宋人的风俗，待人也是彬彬有礼，尤其耶律大石汉话也说得好！”，见谖婵又有微咳，道“素兰，快去看看风寒药汤好了吗？”……
大石亲领婢女端持药汤而来，道“兵荒马乱，照顾不妥当！”
谖婵笑道“哪有不妥当，大石嫂嫂也待我如亲妹妹一般，是我自己体弱畏寒……”张望房外，“大石嫂嫂呢？今日没见她来？”
大石道“因战事急紧，萧太后也决定要回离开燕京，她便也随行了！”，端过药汤，道“快将药服下，可别再加重病情！”
谖婵低头抿口药汤，苦得蹙眉，道“就别怪我多嘴，你们何不请萧太后向大宋官家上表交好，主动减去每年岁币？大宋就算兵马不敌你们，但必竟对你们也是牵制啊？若大宋答应交好，你们也能全力抗金，不是好事吗？”
大石眉间不展，道“可谖婵有所不知，我们早有此意，此前萧太后已遣使前去与宋交好，可那童贯回书，一口拒绝，由此，我们才与宋开战啊！萧太后也同时上表向金称臣，请遥立天祚身边的秦王为帝，可阿骨打也没答应，我们想，宋不是和金签了夹攻灭大辽之约吗？就怕宋皇帝本人也不会答应，定是非要灭大辽不可啊！”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吧！”，谖婵轻叹……
大石苦涩道“此前那小人萧奉先污陷，使天祚皇帝冤杀文妃，逼得余睹竟降了金，余睹深知虚实，正月引金兵前来，我大辽如何能不大败？可国难当头，天祚皇帝竟又听信萧奉先污蔑，缢杀了晋王，由此，国内人人自危，降金者甚众，若晋王尚在，大辽何至于人心如此离散啊？”……
护卫耶律铁哥飞奔入禀，“都统，刚闻密报宋童贯、蔡攸因久攻燕京不下，便请金人代攻，金人已领兵而来，定要取燕！”……
大石遂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