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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柴谖婵-第4部分

小说: 柴谖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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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娘悲痛哭道“是菊儿他们母子命苦!”,再次悲哭昏厥……
  谖婵眼泪绝堤,骤然咳出一丝血来……
  “小娘子,怎么了?”,九易一众焦急道……
  素兰扶着谖婵,忧急道“小娘子本就有心疾,五岁那年又受了重伤,留下伤病,那些御医都说要是没千年参王入药续命,小娘子活不过十六岁!”
  谖婵望桌上将尽的白烛,微微启唇“从小到大,每日都服药,受尽病痛折磨,只为活着报仇!可若报不了仇,还为何活着受苦?”……
  “不是说只要有千年参王入药,你的病就能好起来的吗?我和兄弟们这些年住在雁门关内,与契丹人做买卖,认得些契丹贵族……我们想办法去打听千年参王!可你定要坚持,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报仇啊!”,九易焦急道……
  谖婵从藤床边折下半截已饬的藤枝轻拨烛心,烛泪零落,光却似明,轻轻道“我们先送菊儿他们母子回乡安葬吧!”
  屋内死寂,无人再言,夜风窗入,残烛摇曳,明暗忽闪,满屋人影全全如同寂凉幽魂……
  微明天色中,谖婵领众抬棺出南薰门,浓雾浊霭中,无人分得清她纤长睫毛上所挂是露是泪,她忽回头望了眼皇城高大的“宣德门”,暗道“我定会回来!活着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归来樊楼

  谖婵领莲娘、素兰与九易一行归来汴京时,已是政和七年九月,又是秋风萧瑟,残卷落叶……
  “相国寺”资圣门后柴宅,大门朱漆早已淡色,铜锁沉生厚绿锈苔,堵淹锁孔……
  谖婵推开尘封大门,厅前院中百花早已枯萎残败,四周所植的翠竹数支也不知被哪年风雪吹折压断,瑟瑟颤抖……
  厅中家具虽落满尘灰,却似乎仍掩不住十五年前那个悲痛清晨的毒酒气味与浓烈血腥……
  谖婵自言道“我回来了!”……
  “爹……”,谖婵从梦中惊醒,满颊清泪……
  下榻推窗,静望后院东角那一只圈背单人木秋千出神,经历数年风雨,系椅的数股粗麻绳已只剩几丝相连,秋千椅板也已数处突兀变形,但椅背上刻着的数朵盛开的谖草花仍然精妙可爱……
  谖婵望见莲娘领九易轻步至秋千前,小心拂去秋千上的尘泥,小声道“九易,你快看看这秋千还能修好吗?这是谖婵小娘子一岁时,家公让制的秋千,这椅背上的谖草花还是家公亲手绘的花样啊!说是韵娘子能抱谖婵小娘子在这玩!修不好就太可惜了!”……
  九易细看秋千,小声道“行!我这就把这绳换了,将椅板给压压平,刷些漆就好了!”
  “那就好!你连夜修好,明早小娘子看见定会开心!”,莲娘又不由轻叹口气,流泪轻声哀痛道“要是家公和韵娘子还在多好啊!韵娘子死得太冤枉了,不过,那刘艳翘总是死在小娘子手里的,总算是报了仇!”……
  九易将秋千小心卸下,小声悲怒道“可帮凶还活着啊,还活得很好!你不是说当年韵娘子被害时,那郑琼珠和王巧嫦都在场,还齐齐一口咬定说韵娘子是因向太后的死伤心得突发心疾,你说这两个女人就算没一同谋害,可要是她们当时说了实话,那刘艳翘能活到政和三年吗?家公又会被那刘艳翘害死?”
  “你小声些,这话不能讲,要是被小娘子听见,她定恨之入骨啊!要是恨得去涉险报仇,有个闪失,你说怎么办啊?这两人如今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贵妃,能报得了仇吗?你是不知小娘子弄死刘艳翘那毒妇时有多险啊!”,莲娘细声急道……
  谖婵回榻蒙头躺下,泪湿衾褥,“帮凶都该有报应!有报应!”……
  天明……
  莲娘为谖婵梳了单鬟髻,从妆奁里挑出一枚精致典雅的浮雕谖草花形羊脂白玉簪插在髻右,耳上戴同样玉色的谖草花蕾形羊脂白玉小耳坠,再挑一件淡粉衫,白褶裙,呵呵笑道“我家小娘子可真好看,就像画里的小仙女!如今小娘子病大好,脸色也好了,我想想就开心!我们去厅里吃早饭了,素兰定备好了!”……
  谖婵素兰将数碟早点一一搁在燕几上,那些点心小巧精致,色香可人,且都以银碟盛装,道“素兰,一大早赶去‘樊楼’买的啊?蟹黄包,马蹄酥,菊花缨络饼……竟还有春季才应时的杏仁柳梢脆……”
  素兰以银碗盛了白粥,搁谖婵面前,笑道“是一大早‘樊楼’的王掌柜命人送来的,说是想请小娘子得空去一趟‘樊楼’替他修补什么提字!”……
  莲娘轻戳素兰额头,责怪道“你不问过小娘子就自作主张收下啊?”……
  素兰笑道“不就是些饮食吗?这几年在买卖上跟王掌柜常打交道,很熟的!就算小娘子不去帮他修补提字,我们稍后付钱就是了嘛!小娘子可是很爱吃‘樊楼’的点心啊!”
  谖婵夹了块杏仁柳梢脆细尝,清甘适口,道“王掌柜虽富却仁,我三岁那年被赶离京,为凑盘缠只得变卖这宅子,当时就是他出钱买下!可没想到这些年,他都没动这宅子,还以当年的价钱卖回给我!我该主动去一趟‘樊楼’好好感谢他才是,况且,我也很有兴趣去看看他店里的提字!”……
  “樊楼”位于御街北端,是汴京最豪华的酒楼,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每座楼皆为三层,均置飞桥栏干,楼间通达,画廊环绕,珠帘彩绣,富丽气派,是京师豪富达官们曲宴聚会首选……
  谖婵至“樊楼”大堂……
  众食客议道“她是谁啊?”,“柴家的谖婵小娘子啊!听闻这四年来她因为生计,亲领她家商队通商西域,她如今商队人手都有百余!前几日,她才回来京城将她柴家旧宅买回落脚!”,“她这也是为了生计,她受的苦,换作男子都不一定受得了,一个纤弱女子,从小就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也真是可怜!”……
  身着皂袍,笑容可掬,年近六旬的王掌柜急步迎出,笑道“谖婵小娘子真来了?快请!快请啊!”……
  “能不来吗?你老人家店里的点心太美味,我吃人嘴短!”,谖婵俏皮眨眼……
  王掌柜呵呵而笑“你爱吃就好!”,引谖婵至西楼二楼,西楼在五座楼中最高大豪华,整楼设有几十个大小不等的雅间,内里布置最为讲究,更受达官贵胄们亲睐……
  王掌柜打开西角一间紧锁的房间,此间约五六十步大小,此时窗户紧扣,深帘拉起,墙西开有一门通隔壁客房,并无门板,仅以珠帘垂下相隔……
  “客人们也都知道这间多年不迎客,也都不会定,为了不落灰,好打扫,便不置家具,平日就锁着。”,王掌柜指指东墙,此面墙显然因多年未重新粉饰而斑驳拨落,与其它三面墙的光鲜洁净格格不入,其上有四行字迹还隐约可见,墨色早已淡煺,识辩艰难,“这壁上的就是米元章当年的即兴刷字,因时年太久,墨迹渐退,墙壁剥落,我很心痛啊,每年重刷装修也不敢动这间房,为这米字草书的事,我四处赔老脸求那些名家士人们帮忙重新填补上色,可一看是米元章的随兴草书,给高价都没人敢应承,那可不是?这米元章的字幻变多样,超逸入神,实难修补啊,但我知道谖婵小娘子极擅翰墨丹青,你临摹的米字草书,我也看过,极有功力啊!你定也了解,当今官家很喜欢米元章的字,听说我店里有米字草书提字,还曾命人来问过,就是想来看看啊!”……
  谖婵细辩墙字片刻,念道“柴几延毛子,明窗馆墨卿,功名皆一戏,未觉负平生。”,点头赞叹道“视功名富贵如云烟,淡泊却又豪气,这壁上的随性草书真是难得,字如其人啊,看似不工张狂,背后实则是傲然执着,颠狂得有理!”,拉开窗上布帘,轻推开窗户,笑道“王掌柜,你真放心?我一旦下手,你就不怕我将这面墙给毁了?”……
  王掌柜笑道“我还不了解你?你敢动手就肯定有把握!”
  “那除了同款的笔墨,再拿些纸,灰浆,搬个大桌子来,我先在纸上逐字练个顺手,再刷墙吧!”……
  谖婵将墙面的几许尘灰轻轻刷掉,细致观察并练习那些字体势笔法……两三个时辰过去,谖婵铺纸蘸墨,一面默念诗文一面迅疾提笔,运笔果敢痛快,一气呵成,谖婵微微一笑,速挽起袖口,调了灰浆入了墨汁,深吸了口气,凭对这些字的手间熟练随原字行笔,墙面隐约斑驳豁然清晰畅快起来,字势跌宕跳跃,神彩飞扬,片刻,谖婵把笔一旋,随手朝旁一扔,自语笑道“行了!”,闻身后传来一声击掌……
  谖婵瞟了眼墙面,低头拂平衣裙,笑道“感激米先生他老人家高抬贵手,刷的只是廖廖数字,要是他当年一时兴起非在你家墙壁刷上离骚楚词,那我可也帮不了你老人家了,因为那定非要逼得我先如他那般颠狂了不可吧……”,话未说完,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哈哈笑声,谖婵回头,竟见十余名进士打扮的男子立于屋中……
  谖婵对他们的笑声极为不悦,正想离开,却见其间一名十七八岁,头戴皂纱帽,身着广袖白袍,容颜清俊,身量挺拔的翩翩少年跨出,叉手一揖,微笑道“谖婵小娘子,好久不见!在下赵嘉木有礼……这些是太学新认得的朋友,知‘樊楼’茶点清酒都甚是可口,便相约同来‘樊楼’畅谈学问,却见这间房门大开,知此处有米元章的随性提字,急于一睹,这才闯入,却正见你笔走龙蛇,此后你言语有趣,也令人忆起那米芾其人的癫狂不羁,才不觉失态发笑,可绝无半点嘲笑之意啊!”……
  谖婵细一打量,“什么赵嘉木?虽个子长高了,但这分明就是嘉王赵楷!”,他早已褪去曾经稚气,风度翩然的雅贵气质像极了赵佶……
  谖婵暗暗烦恶“这不知民间疾苦的天湟贵胄,想来是太闲,出来微服游玩!”,随口说道“颜柳欧褚段,四面独颠狂,刷墙屑褒贬,嘲笑又何妨?不打扰赵三官人与各位雅性了!”,把桌面草稿随手一揽,扭头离去,不屑之情可见一斑……
  赵楷顿难掩神色尴尬,他身边一高瘦的中年男子见状急跨至门口,挡住谖婵去路,喝道“站住!太无礼了!”
  谖婵定眼一看,此人竟是蔡京长子蔡攸,怒道“我当这拦路挡道的是何方贼匪?原是蔡大官人啊!你仗着你爹是蔡太师就敢光天化日,招摇横行啊!”
  一片死寂,蔡攸呆立语塞……
  站于赵楷右侧一目烁面白的中年男子,上前点戳蔡攸的肩,学女人语气嗲声逗笑道“仗着你爹是蔡太师就敢就敢光天化日,招摇横行啊!”
  众人大笑……
  谖婵认得此人是中书侍郎王黼,冷笑道“这位王大姑,果然明理,那你何不哼唱小曲,轻移莲步,速速回家和面做饼,裁袍缝袄啊?” 
  众人更笑难直腰……
  蔡攸一指那“王大姑”,也学女人嗲声道“哪是大姑啊?明明是王婆儿,平日拉线作媒,还很会唱曲啊!”……
  “王婆儿”遂翘着兰花指戳蔡攸心口,嗲声道“呦!蔡大姑,你使坏啊!那王婆儿这就献唱一曲便是了嘛!”
  众人笑声震耳……
  “王婆儿”瞄谖婵一眼,清清嗓子,这个人模人样的男人,竟扭动蛮腰,滑着碎步,晃悠兰花指,挤眼弄眉,哼叽唱道“王婆儿啊三十八,半老徐娘爱戴花,涂脂抹粉脸蛋好,嫁个员外养了几个娃,只会吃饼不用做,我家官人有钱花,裁袍缝袄都不会,绫罗绸缎随我挑,整日闲着也不怕,官人同样疼爱有加,小娘子倾城美貌气质雅,天仙样儿人见人夸,王婆儿为你寻个大官人,华衣美服富贵荣华,王婆儿唱得口舌干,小娘子回个话啊……”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赵楷也忍俊不禁……
  谖婵对这拙劣的表演很是不屑,回头拾起地上的笔,在桌上的笔洗里一涮,狠狠在那“王婆儿”眼前随手几甩……
  “王婆儿”恐墨水上脸,连连陪笑后退……
  谖婵右手蘸墨左手铺纸,走笔如飞,行云流水,且冷笑着随吟随书道“
  华林虾蟆声啾啾,匪思此鸣为官私。
  遍野哀鸿粟米尽,恨愚何不食肉糜。
  珍馐纨绔镜花残,鸩饼破衾嗟食寒。
  蒲柳姿疏东风颦,孝惠茁财迎南风。”
  书罢,随手将笔在指尖灵巧一旋,朝十步开外一细口花瓶一扔,只听咣铛一声,笔竟准确的投入了那细口花瓶之中,轻蔑一笑,傲然转身离去,赵楷与房内众人瞠目结舌,回不过神……
  “等等!”头绾逍遥巾,身着玄色道袍的赵佶领着几名伴作仆从的内侍与护卫掀开隔墙珠帘……
  谖婵正要行礼,赵楷笑道“这是家父!不必太多礼,就称伯父便是!”……
  赵佶步至壁前细味提字,道“米元章的字融汇各家,你能短时琢磨出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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