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前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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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去哪儿？」太子问。
　　「十四弟说要去八哥那儿和九哥、十哥他们一起玩儿！」小胤祥坦白答。
　　「对喔，八弟他们好久没上我这儿了！」太子淡淡告诉胤禛。
　　「自打我搬去寿康宫，他们从没上我那儿过。」胤禛轻鬆道，听不出情绪。
　　可是这样说不公平，胤禩不是不想去，真相是寿康宫裡的太后不待见他。
　　「走吧，十三弟，你是要去八弟他们那儿，还是我送你回宫？」
　　小胤祥想了会儿：「都不要！我要和二哥、四哥一起！」
　　太子笑：「我们要去校场，你也去？」
　　小胤祥叫：「去！」
　　太子嗤他：「天知道你晓得什麽是校场。」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办差阿哥

　　「？！」
　　「主子？」
　　「．．．我做梦了．．．」
　　高无庸守夜，赶紧点亮一支微烛，拿来帕巾给胤禛擦汗。
　　「有个女子．．．在树下．．．看不见脸．．．只有背影．．．她好像额娘．．．」
　　「主子这些天都做同样的梦，一定是太思念娘娘了。」
　　胤禛的眼神悠远，努力记住梦境，不断回想。
　　「哪儿来的淡香？」
　　「喔，是兰嬷嬷让奴才搁的，说是木兰花香能安神。」
　　胤禛拿起一株，再熟悉这个味道不过：「皇额娘过去总以木兰薰枕，她的髮上都是这个味道，只要闻到木兰香，就知道额娘近了。」
　　高无庸淡淡微笑道：「往后奴才都给主子摆。」
　　胤禛盯著木兰花瞧一会儿：「往后你都替我摆木兰，撤了兰花。」
　　高无庸惊讶：「可主子，娘娘其实喜欢兰花。」
　　胤禛躺下，拉了被，闭目：「兰花光就能看著有何用，皇额娘也不在了。」
　　天未亮，洒扫已起，高无庸紧著步先去了趟内务府，等他回来，胤禛已经穿戴好。
　　「这是我交待他的第一件差事儿，给我看著，要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我要收拾他。」
　　「遮，奴才也另外告诉小顺子了，小顺子会暗裡替主子注意著。」高无庸再拿出一包：「主子，这是小顺子方才立刻去拾的。」
　　胤禛移近脸，吸闻一口：「搁著吧，回头收拾，先去毓庆宫。」
　　康熙已提前让胤禛下书房，胤禛现在最主要的事儿是陪伴太子，太子有干不完的差事儿，成天裡喊娘，康熙是位严父。
　　「快帮帮我！我搞一夜了！」太子两眼都是黑眼圈，他真的一夜没睡。
　　「弟弟瞧瞧。」胤禛接下户部帐册，一条一条细心核实。
　　「皇阿玛，一切是四弟的功劳，若无四弟助儿臣一臂之力，儿臣恐怕核实不出来。」太子终于把帐册交出去后大受康熙讚赏，但他赶紧把胤禛供出去。
　　「胤禛竟有这等本事！」
　　「回皇阿玛的话，孩儿只是耐心地将项目条理起来，并无大本事，还是太子教给孩儿的，原先太子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孩儿只经手了最后几页。」
　　「这样，太子，往后你将户部的帐目分一半儿给胤禛，让他历练历练，将来好替你分担。」康熙的意思正如其言。
　　「是！儿臣遵命。」可太子走出乾清宫后却道：「四弟，那往后帐目都交给你了，你晓得，二哥这方面实在不才。」
　　「二哥过谦了。户部的帐目环环相扣，都是一体的，分帐不是办法，二哥所言极是，应该一体而计。」
　　「对对对！一体的！四弟深明大理！」
　　夜裡，兰嬷嬷来巡，高无庸给她开门，兰嬷嬷悄声看了下情况，让高无庸再去点支烛来。
　　「四阿哥吉祥。」
　　「兰嬷嬷！您怎麽还不睡？」
　　胤禛搁下笔站起，他对于兰嬷嬷非常礼遇，视她为乳母。
　　「奴才来瞧瞧四阿哥，四阿哥也没睡啊。」
　　「嬷嬷渐渐年事高，要保重身子，禛儿．．．禛儿只有您了．．．」胤禛让兰嬷嬷赶紧坐下。
　　「四阿哥放心，奴才身子硬朗，一定照顾好四阿哥。只是四阿哥，您不要太辛苦了，连著几夜把身子熬坏了，娘娘知道要心疼。」
　　「二哥把户部的帐目交给我，我得算好。」
　　「四阿哥总挑吃力不讨好的担子。」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不只是替二哥帮手，也是替皇阿玛分忧，更是为我大清的万世之基，也告慰皇额娘在天之灵。」
　　高无庸拿烛光来，兰嬷嬷收拾好桌面让他搁下，替胤禛磨墨道：「四阿哥总是如此忠君仁孝，今晚，奴才陪您。」
　　小胤禛一时鼻酸，这时喊他小很合适的，他依旧是个孩子，再坚强，午夜时分也会想起，过去熬夜读书时，他的皇额娘也像这样在旁边陪著，替他磨墨。
　　「听说四哥得了户部的差事。」胤禩问。
　　「皇阿玛让我协助太子。」胤禛老实答。
　　胤禩先不自觉喔了声再道：「弟弟原想去毓庆宫给太子请安，这下太子与四哥忙事，不好意思打扰。」
　　胤禛微笑答：「那有何妨，八弟同行吧。」
　　李福与高无庸跟在他们主子后头，也不自觉地，二人相视一眼。
　　「八弟也来了！正好，你们二嫂做了一桌子点心！一块儿嚐嚐！」太子又叫来人：「快！去请我十三弟也来！」太子再告诉胤禛：「十三弟最喜欢的辣子糕！」
　　胤禛嫌了个表情：「留给他吃！我不啊！」
　　太子晓得他，啧：「也不是做给你的！八弟来嚐嚐！」
　　胤禩夹了一块，猛呛：「这辣得！十三弟受得了？」
　　胤禛已经看起帐簿：「他来者不拒。」
　　太子塞满嘴呼咙道：「至于麽！搁下先吃吧！」
　　胤禛笑笑，接过高无庸用小碟盛给他的：「这不在吃麽。」
　　胤禩擦擦嘴，过去，顺手翻阅几本：「二哥、四哥辛苦，弟弟愚笨，无法替两位分忧。」
　　太子喝茶，搁下碗道：「无关笨不笨，主要就是个仔细，你们二哥实在干不来这些，那些数密密麻麻，像蛆蛆似地直往我脑门钻！」
　　胤禩拿著帐本过去：「弟弟不怕事，只怕坏了事。」
　　「坏不了的！」太子又问胤禛：「四弟，我看这样，你教教八弟，这样你就不必一个人做两人份儿，有他替你分担，我心裡边儿也好过些。」
　　胤禛原先看著帐本，抬起头前眼珠子转了下，无人察觉：「我也不怕事，然而有八弟一起，便多了个帮手，帐目能更仔细。」
　　太子蹬起击了个掌：「就是！户部是国脉呀！咱兄弟仨儿团结起来，也是给其他兄弟们立个榜样！」
　　都说是，胤禛便教给胤禩看帐，太子又叫人去请太子妃再备茶点，后来十三到了，他想学拳，太子欢欢喜喜带他去院裡，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地，一阵风来，屋内有细细束束的珠算声。
　　「朕让胤禛协助你，你边扔给胤禛，现在又扔给胤禩！朕还要你做什麽！」
　　胤禛抢先：「皇阿玛！不是的！太子只因心繫朝廷，急于替皇阿玛分忧！这些年平定三藩，收复台湾后，好不容易有了太平日子，诸业待兴、百废待举，其中又以户部为国之命脉，太子恨不得能担起更多！」
　　「是啊皇阿玛！」胤禩也跪下道：「孩儿不才，起先窘迫，然而太子不弃，并道只要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即便绵薄也该出一分力，孩儿感念兄长的教诲！」
　　康熙问太子：「是这样吗？」
　　太子在心中长嘘一口，面上肃然以对：「儿臣以为，四弟与八弟不只有才具，更有报国的热情，却苦无机会，儿臣深受感动！万望皇阿玛成全两位弟弟报国之忠！」
　　康熙很来奇：「太子能有这番见解与心胸！胤禛、胤禩，你们起来吧。」
　　「谢皇阿玛。」
　　「胤禩，朕看你学有所成，又不怕吃苦，那麽朕就给你个差事历练历练，明日起下书房至宗人府，授镶蓝旗事。」康熙的意思是要他去管理镶蓝旗。
　　三兄弟面面相觑，太子怯道：「启禀皇阿玛，镶蓝旗，一向由各旗诸王统领，八弟此去．．．」
　　康熙淡淡道：「自我大清入关以来，历经三藩之乱，各旗旗务越来越杂，也越来越脱序，朕，有意重整，就从八旗中最弱的镶蓝旗开始吧，当是给胤禩的磨练，也当给其他旗主王爷们警个醒。」
　　胤禩打千领旨：「儿臣领命！」
　　「胤禛。」康熙已经在翻阅另一本帐册。
　　「孩儿在。」
　　「你倒是把好算盘。」
　　「一切是太子的教导。」胤禛垂首。
　　「不敢，一切是四弟聪慧。」太子作揖。
　　「这样，户部仍由太子主持，胤禛协理。此外，胤禛，朕把内务府交给你，眼下后宫无首，但凡零琐诸事都得请旨，这些便让你去张罗。」
　　「皇上的意思就是个打杂了。」李福后来道。
　　「听起来四哥的差事不堪，但我的其实为难。」胤禩苦思。
　　「主子要另外想，皇上为难您就是要历练您，若皇上对您没指望，便不会交予你重任。」
　　「是啊，任重道远，但这是得罪旗主王爷们的事儿，别到时赔了命还对皇阿玛交不了差。」
　　「主子何必这麽想，应该趁机将镶蓝旗收为自己势力才是。」
　　胤禩瞪了李福一眼，李福垂眸，不敢再言。久久，胤禩原来不是没有这个心思，他说：「大阿哥都领正蓝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成家

　　「皇上给人算过没有哇！」
　　「算了皇额娘！哪能不算！这不皇额娘盯著！」
　　康熙与太后在讲胤禛大婚的赐府，康熙遵守与孝懿皇后的约定，已经赐婚，待府邸选定便完婚。
　　「法师说，两处皆吉。」太后问康熙的意思，是东边，还是西边。
　　「皇额娘别伤脑筋了，让宗人府与内务府合议著挑一个吧。」
　　「岂能如此随随便便！」
　　胤禛就立于阶下，打千一跪：「儿臣愿立身于孔庙之东，护圣人之道，宏圣人之法！儿臣将每日于大成至圣先师庙前叩首！」
　　兰嬷嬷晚上给胤禛收拾，她也要跟著过去：「四阿哥今儿选了孔庙以东的府址，是另有高人觉著比较好麽？」
　　胤禛看他的帐，眼睛没移开：「我只是想，如果皇额娘在，她也会喜欢那个位置的。」
　　兰嬷嬷顿了一下，暗瞥了一眼复忙，出去时轻掩门，背后对天一叹：「娘娘，您快看看四阿哥啊！」兰嬷嬷脸上尽是欣慰。
　　「四哥选那儿．．．」胤禩听到李福的消息，转转扳指，不晓得怎麽养成习惯的，那是镶蓝旗旗主王爷送他的。
　　「主子，这样每年祭孔大典与立功德碑时，皇驾都得打四阿哥府前的道儿过了。」
　　胤禩想了很久：「这事儿我做不了什麽。」
　　一名皇子的府址也可以瞧出许多故事，先不提别的，光就中国人信到家的风水上，规矩很多，比如已经赐府的大阿哥就住西直门外，位西，惠妃气得摔了一屋子东西，皇子不坐西的，就是寻常百姓家裡头男嗣也不坐西。
　　「四阿哥选府要算过，怎麽大阿哥就不用！」惠妃没人可吐苦水了只好摔东西，她堂叔明珠与索额图同时被参核罢政，但明珠获罪了，索额图却因《尼布楚条约》而重获启用。
　　「根本是因为太子皇上才偏心索额图！唉呀！！我怎麽就这麽命苦呀！！」惠妃怨声载道，整座锺粹宫都听得见。
　　「但是皇阿玛不是下旨功复原级了麽？」
　　惠妃又骂大阿哥：「你个蠢！功复原级顶个什麽用！皇上得叫他回来上朝哇！」
　　为此，太子也整日忧思，胤禛好声安慰：「索相是索相，太子二哥是太子二哥，只要二哥一心为国，没事儿！」
　　「可皇阿玛之严厉，一点错都犯不得！我真真怕死了！哪天要轮到我！索相是我外公啊，我皇额娘母家唯一的亲人了！」
　　「索相之罪，岂只一点错。」胤禛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另道：「诚如二哥所言，皇阿玛使明珠获罪，却重新启用索相，这便是给索相一个自新的机会，也是因著二哥。」
　　「对．．．对！有道理！现在只有我可以保护外公了！！」
　　「二、．．．」
　　太子已经跑出去，胤禛来不及叫，这件事在胤禛心中始终是一块疙瘩，此刻太子最该做的应该是是非分明，而非同流合污。胤禛在后头真的来不及喊吗？终其一生他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今儿个是主子大喜的日子，主子要开开心心的。」高无庸仔仔细细地给胤禛穿戴，胤禛却仍在看帐册。
　　「皇额娘不在了，我取个媳妇进来也孝顺不到她，有什麽好高兴的。」
　　若是遇上孝懿皇后的事，高无庸一个字都不敢多言。
　　「兰嬷嬷呢？」胤禛放下书问。
　　「兰嬷嬷正在后院主持。」
　　胤禛想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