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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海棠春-第145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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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吸了口气,心道:“算你狠!”撇过脸看住他们,“如此教导,两个孩儿将来必有成就。”
  他笑道:“自然的。”
  我仰看他,“长孙辅机,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
  他怔了怔,注视我眼内的光芒。“你也能教导他们啊。”
  你在胡说甚啊!
  我道:“他们跟着你学习定有裨益。”
  他蹲下来与我平视,“沉冤,你想说甚?”他心里很害怕,怕自己不能承受。
  我摇头晃脑,“没。”微微笑开,不想再说。也许,现儿还不是时候。
  他凝视我苍白的面容,突然伸手想抚摸我的脸颊。可是,手却定格住了。
  我细细呼吸着。
  他凝重地凑近我,“由始至终你的心里有过我么?”说完忽觉轻松,笑了笑。
  “我们是知己,不管将来会变得怎样你都是我承认的最要好的知己。”我故意忽略那些话,不敢再轻易给予承诺,一旦给予了,我肯定无法兑现。
  他收回手,心酸地垂下眼睑,带着半分失落。“只要你还能记住我就好。”
  我欲语,忽然心脏一窒,随之而来的是全身抽搐,发冷又发热的感觉汹涌奔腾。我抱紧双臂,不停颤抖。
  他摸向我的手臂,急问道:“怎么了?”
  我低吟了声,抽搐的感觉由内而生。身体内游行着千千万万条可怕的蛊虫,正往蚕食吞噬我的骨肉。我仰天吸口凉气,强行抑制自己的痛苦。
  他焦灼地站起身将我搂着,“你是不是蛊毒发作了?”
  不是是不是,而是一看就是。
  我拼命摇头,真的不知道。身体又热又寒,全身颤动,六脉沉伏。
  在雪地上乐不思蜀的俨儿和婵媛,连忙丢下雪球朝我跑来。
  当婵媛看到我恐惧的脸色时,她也吓坏了,跌坐在地上,双脚颤巍巍得不能动弹。
  俨儿带着哭腔,跪下来抱紧我的裤腿嚷道:“娘您怎么了?别吓俨儿啊!”
  长孙无忌松开我,连忙朝四下张望。“俨儿抱紧你娘,为她取暖。”
  俨儿点点头,连忙用自己的手搓暖我的身子骨。他因害怕而掉下泪水,不停地唤着我。
  我的胸腹搅痛,肿得如瓮。全身僵直,面色突变绛紫,蛊虫爬行在我的身体各处,不断地咬着我的血脉。我痛不可耐,但一定要忍下去。
  长孙无忌欻然推开俨儿,拦腰将我抱起飞奔。
  婵媛愣在原地,吓得直流泪。
  俨儿推了推她,唤着她的名字才把她唤醒。
  婵媛哭道:“娘会死么?”
  俨儿用手捶了她的后背一下,“不会,不会!”
  婵媛不语,声声哭泣,心中默默祈祷。
  回到坐飞阁,长孙无忌将全身已变冷的我放置榻上。
  偏巧这时,甄权到来。
  他拉过甄权的胳膊,求他救我。
  甄权略有一吓,拿过我冰寒的手腕诊脉。不消片刻,他大声吼道:“拿我的金针过来!”
  守在一旁的尔月惊出冷汗,赶紧听从。
  甄权瞥了瞥长孙无忌,“你快为她取暖,别让她睡过去。”
  长孙无忌拿过我的手,不停地上下摩擦。在我耳边述说啰啰嗦嗦的话,带着丝许的哽咽。
  此时,二公子、段志玄、李靖和尉迟恭已赶来。
  二公子站在榻边,但见长孙无忌正在为不停挣扎、不停抽动的我取暖,眼眸深深凛然,未几惊忧。“沉冤如何?”
  尔月从针盒里取过几根金针递给甄权。
  甄权只道:“她的蛊毒发作了,得立即给她施针放血。”
  李靖连忙从尔月手里拿过金针。
  甄权将金针火速地刺入我小腿处的“承山穴”。
  我顿时觉得一痛,眼前昏昧。
  李靖忙不迭道:“请陛下褪去沉冤的衣衫。”
  二公子保住镇静的心,坐到我身旁。
  我依稀闻出了袅袅的海棠香,心神定了许多。
  长孙无忌从榻上出来,转身。
  见状,众人也识趣地回避。
  甄权在我的小腿上频频施针,以此减轻我的疼痛。
  二公子轻易地解开了我身上的衣衫。
  李靖低下头,将一根金针递给二公子。他道:“陛下,把金针刺向她的‘膻中穴’。”
  二公子点头,拿过他手上的金针,对准我胸前正中位的“膻中穴”一刺。
  我激醒了双眼,心神渐渐清晰。
  他擦我头上的汗水,吻了吻我的额侧。他柔声哄道:“忍一忍就不痛了。”
  我眨眨眼,示意。
  他苦涩地笑了笑,继续为我拭汗。
  不消片刻,甄权和李靖同时停手,有序地从我身上取下金针。
  二人在这冬季里也能满头大汗,功夫可谓卖力到家。
  我的心湖逐渐平静,抽搐和寒热交替的感觉簌簌锐减。到了最后,只剩下浓重的麻痹感觉。
  二公子拔下“膻中穴”的金针,立即用暖被包裹着我。他搂紧我,侧脸贴着我的,轻笑道:“我就知道你能捱过去。”
  我赫然一笑,觉得再无力气。倚在他的胸膛上,我微微闭眼。
  甄权挥汗如雨,不忘玩笑一番。“幸好及时,否则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啊!”
  李靖皱眉,提醒道:“甄大人,陛下在这儿呢。”
  二公子忽略甄权的玩笑,双臂用力收紧我入怀。
  众人慢慢转身,见着我的脸色煞白得可怕,不禁为我担惊受怕。
  段志玄道:“甄大人,沉冤这次捱过去后,是不是暂时都不会被蛊毒烦扰了?”
  甄权笑着捋须,“这是当然的!”
  闻言,段志玄释怀一笑。
  长孙无忌忧愁满面,看住我一语不发。
  二公子察觉出他的面色,眼神幽幽得如一池深不可测的水。“你们都回罢。”
  众人皆无语,遵从皇命离开。
  只有,长孙无忌动也没动。
  二公子瞥他一眼,问道:“辅机打算逗留?”
  他散去眼底的忧虑,“臣不敢。”
  “不送。”二公子清冷得不带一丝微笑。
  长孙无忌看看我,进而道:“臣告退。”向二公子行礼后,娓娓退下。
  二公子扶起了我,将我放好在榻上躺着。“你感觉好些了么?”
  我眨眨眼,但笑不语。
  他抚着我的脸颊,眯眼笑笑。“段傻子,你明明很痛,为何不叫出声来?”
  我吐气道:“根本不痛。”
  “可我很痛,”他凝视我的眼,“看着你受苦,我很痛。”他指了指自己的左心。
  我握起他的手掌,枕在颈边。“有你陪着我不痛。”
  他抿唇而笑,“段傻子!”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梁,一派调戏。
  我阖目微微地笑,收紧他的手放在颈边,感受他的暖意融融。
  十二月初一,狂风大作,雨雪加厚。
  二公子不想看着我总是被蛊毒折磨,遂决定带我前往峨眉山求助孙思邈。此行他除了带上我,还携尉迟恭、秦琼和段志玄。
  长孙无忌求二公子把他也带去,只是二公子一口回绝。长孙无忌只能留在长安,日日为我祈祷。
  由于大雪阻挠,我们用了整整一个多月才抵达峨眉山脚下。
  停下马车后,二公子将我放置轮椅上,准备推我上山。
  尉迟恭、秦琼和段志玄定当跟随,为我们开路。
  峨眉山其实不难行,只是因为大雪阻碍的原因,让整条山路都变得荆棘重重。山斜而陡峭,轮椅根本推不上去。
  我也劝二公子不要费神了,不如回去。
  他却回绝我,坚持不懈地推着轮椅上山。
  到了山腰,众人累得大汗淋漓。
  二公子命他们都留下来,不许跟去。
  尉迟恭闹事,询问原因。
  二公子不说,坚决命他们下山。
  段志玄却说,没有原因他们不会走。
  二公子无可奈何,于是让他们留在山腰,若三日后我和他还没回来,他们就上山来找罢。
  他们也只好妥协。
  我拿过尉迟恭身上的包袱背在自己身上,然后从秦琼手里拿过伞。
  他问我“这是如何”。
  我与二公子相视一笑不解释。
  二公子背起我,慢慢走上山。
  山谷两旁,冰封雪崖,中间穿插一条通天道,前方是雾岚缭绕,乳白色的纱把重峦隔了起来,只剩下银色的峰尖。
  我眺望环山。
  虽然大雾茫茫,尚算一点曙光打通幻境迷像。
  云海秀丽浓情,益添诗情画意。
  二公子踩着地上的雪,缓步而行。“你中意这儿么?”口吻带着些不敢肯定的缥缈。
  我一愣。着实喜欢自由,但若无眼前背着我的这个人,纵使是再宽广的自由,之于我不过是一片荒芜的废墟。我搂紧他的脖子,轻吻他的腮边,笑道:“不中意。”
  他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背紧我,迈步前行。
  山路愈走愈窄,犹若羊肠小道,盘盘曲曲,遍布雪上霜。
  我们的眼前遽然出现了一抹浮光掠影,不会儿子人影愈发清晰,竟是一名背着竹篓采药的小童。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们,小小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向我们走来。“你们是要上山么?”一说话,满嘴童音,软软娇娇的。
  我浅笑道:“是啊!”
  二公子眸子清冷,攫住小童天真的眼光。心头是说不出的怪异,他问道:“你是何人?”
  小童笑了笑,挠挠鼻子道:“你们看不见么?我是来采药的。”
  我恍惚,“你大冬日里采药?”
  “就因为冬季生长的药材才最为珍贵。”他挑了挑眉,觉得我蠢得可以。
  二公子道:“你家在这儿附近?”
  小童挥挥手道:“不对不对,我家在山下。因为我爷爷生病了,急需用药,但家里又没可需的药材,遂我来此撷取。”
  他年齿轻轻,约略八九岁。双眼好是机灵,犹似会说甜言蜜语。
  “你们上山作甚呢?”小童好奇地眨眨眼。
  二公子背我绕过小童就走,分明不愿交待。
  小童鼓起腮,满脸不喜地追上去。“姐姐!”
  我回撤双目看他,忽然笑道:“我们是去找孙思邈呢。”
  这小孩颇有趣,就听他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很没骨气地告诉他我们的意图。
  他“啊”的大叫道:“你们莫去啊,此人脾性古怪,他不易招待人的。”
  顿时,二公子驻足。问道:“你如何得知?”目光犀利,锁住小童灵动的双眸。
  小童连忙撇下眼,“嘻嘻”笑道:“我之前陪我爷爷上山找他,他不见我爷爷也算了,还让爷爷脱光衣衫到处跑呢!这岂不是使我爷爷受辱,还想冷死他么!”说完,他的脸粉扑扑的好像要恼。
  我疑惑地忖道:“真是个怪人!”
  小童道:“你们莫上山了,天色不妙,我想快下雪了,到时候雪路会更加难行。即便你们上去了,孙思邈也会刁难你们的。”
  我看了看二公子,他的双眸凝伫森然,却并非考虑小童之言。我道:“二公子?”
  他瞅向小童,“你且指明路向,至于后果如何,此乃我们的事。”
  “你——”小童当时跳脚,小手指不雅地指他。“食古不化!都说孙思邈不是好人了,这冰天雪地里他才不会睬你们是死是活呢!”随后又说,“这个姐姐的双腿不能行走了,你还强迫背她,分明是在害她啊!”
  我怔忡了会儿子,反而问道:“你如何知道我的腿不能行走?”若是一般孩子见我如此,多半认为我只是累得不想走路。
  二公子眉头蹙起,目光摄于小童,吓得小童连连后退。“多谢好意。”四字语毕,继续上山。
  小童惶惑地看我们的背影,竟一时无言。
  薄霭轻雾,若即若离,时远时近,伴随着婆娑起舞的风穿,穿梭在奇峰绝壁上的青松木。斯须,天空果然下雪。扬风飘雪,万物萧条。偶尔飞过几只寒鸦,惹得万籁俱寂的深山多出一袭吵闹。
  二公子丝毫不怠,踏实上山。
  我早已撑起伞遮挡天上的雪花片片。
  天色愈来愈暗,雪也愈来愈重。
  二公子背着我本是轻松之事,可加上厚重的雪与料峭的山,一切都变得很困难。忽而他踩不实地上的雪,双脚一滑,准备向后倒。
  我吓了吓,打算松开二公子的脖子以保全他的性命。
  有一双手及时撑住了我的后腰,进而使我们都稳定下来。
  我怔忪地回头,居然又是那个小童。
  他吃力地推着我们,牙肉红红的几欲咬出血了。“……快上去!”
  重死了!
  二公子会意,忙不迭跨上去一脚,再接一脚,很快站在一块稳妥的平地上。
  小童“呼哧”地吐着白气,四肢齐用才爬了上来。气喘吁吁地瞪二公子,撅着小嘴道:“都叫你们莫上山的呐,你们怎就像个顽童那般不听话呢?”他的语重心长简直就是个小大人。
  我“噗”的掩嘴偷笑,惹得二公子也轻轻笑了。我谓小童道:“你不是不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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