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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海棠春-第146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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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噗”的掩嘴偷笑,惹得二公子也轻轻笑了。我谓小童道:“你不是不上山么?”
  确实有古怪!
  小童哼哼唧唧,仍对我们不满。“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想来。”
  我感激他道:“方才多谢你。”
  他的脸蛋顿时红了,撇开脸,傻笑道:“姐姐莫客气呢。”
  我抿唇一笑。
  小童看看我,又看看二公子。“今日我也没有特别的药材可采,遂我勉为其难带你们上山罢。”
  二公子掠过眼底的笑影,双眸寒峭地瞅过他。“那我勉为其难感谢你的勉为其难。”
  小童又跳脚,跺了跺地上的雪。
  我垂头,在二公子耳边细笑道:“你何必为难这孩儿呢!”
  这么多勉为其难,不会头晕么?
  二公子不答,背着我转身就走。
  小童鼓起红红的腮边,满眼不屑地瞪了瞪二公子。随后追了上来,走在前头,为我们指引方向。
  良久良久,抵达峨眉金顶。
  这时的天虽然还下雪,但日照生光。笔墨清淡,雅丽可言。
  从峨眉金顶再行进百余步,夹岸梅花傲霜开放,暗香扑面而来。前方坐落一片竹林,一间小茅屋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走至竹林前,小童便停了下来。他看向我笑道:“我只能带你们到这儿,孙思邈当真古怪,你们一点都不怕么?”
  我摇头,“尽管眼前风雨再大,也总有天晴之时。”
  一切的事情都会雨过天晴。
  小童不明所以地挠了挠脑袋。
  二公子眼带笑意,信步而去。
  穿过千顷竹林,青绿的暖意溶溶荡荡地传来。
  跟前走过一抹人影,他将近天命,可容貌、气色、身形、步态皆若少年一般。
  孙思邈。
  二公子背我过去,“孙先生!”
  孙思邈慢慢停驻,回头定中我的双目。
  我仿佛是被他下了蛊似的,全身绷得直直的。
  他褪去肃容,哂笑道:“孙某在此恭候多时!”向我们深深作揖。
  我一讶,低眸瞟了眼二公子。
  他很淡定,并不吱声。
  孙思邈见我惊愕,又笑了笑。“一个多月前孙某观星可知,坐于京都的紫微星逐渐偏移西北。遂孙某臆测紫微星去向之处,许是峨眉金顶。”
  我复惊讶。
  现在二公子一介布衣,他这都看得出来二公子的不凡真是了不得!
  他还道:“孙某与公子尚且有一面之缘。”
  二公子微颔首,尊敬道:“今日晚辈来此,是想请孙先生救沉冤一命。”
  我瞪大眼。
  他居然自称“晚辈”?
  一个李唐皇帝,为了我值得么?
  孙思邈却转话道:“寒舍鄙陋,还请二位莫要嫌弃,先暂且在此落脚,等大雪过后再作打算罢。”
  二公子也不着急,从容地感谢他一声,遂背我跟从他身后。
  进茅屋后,一个略微熟悉的人冒了出来。
  还是那名趣致的小童。
  小童睇我们两眼,然而看去孙思邈,乐得唤道:“师父!”
  我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孙思邈越过他进屋,声调揶揄。“江夷,你瞧瞧你,已经被人看穿身份了,还自得其乐!”
  “师父!”他撅着嘴,“江夷也不晓得他们二位如此佼佼,一下子便看穿江夷的把戏了。都怪师父呐!您竟让江夷下山刁难他们,却不晓得他们的心思会那样的坚如磐石。”
  我道:“原来你是故意的。”
  江夷红着脸道:“姐姐莫怪江夷啊,都是师父的错。”
  有怪莫怪,要怪就怪孙老头。
  “孙先生特意让徒儿来试探我们的真心,心思果然缜密。”二公子的话很冷淡,一句话全部都是刺骨的。
  孙思邈扬眉笑道:“外人常说孙某古灵精怪,如今我且找你们作乐一番,有何不可?”明是自己的错,还能大条道理。“不过你们让孙某实为敬佩,从没一个男人有如此恒心,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攀山涉水,不顾一切。”
  二公子免去眼中的冷淡,声调平定。“多谢先生谬赞。”
  孙思邈吩咐江夷,“把你的屋子空出来让给他们住下。”
  江夷惨叫一声,“师父!”
  孙思邈对他混不理睬,请二公子将我放下。
  江夷翘高小嘴,不喜地紧盯二公子,随后跺脚离开。
  二公子把我安置在一张软垫上。
  孙思邈为我们斟茶,摆手道:“请!”
  二公子对于他的手势无动于衷,霸道地求道:“请先生把脉。”
  小子你行啊,这峨眉山是我的地头!
  孙思邈没想不到当初请自己入朝为官的大唐皇帝,居然命令他。
  客随主便?
  放屁!
  他哂笑几声,请我伸手。
  我翻过右手,搭在矮桌上。
  他从身后取过一个奇形怪状的盒子,从里头拿出一条像发丝那样细的线出来。
  江夷的声音忽然冒出来,“这是我师父最得意的悬丝诊脉!”得瑟极了。
  他将悬丝的一端穿过我的手腕,他的指头捻着悬丝的另一端开始诊脉。
  我迳自想道:“把脉使悬丝,难怪他们都说他是怪人呢。”
  特殊的诊治方法,既不玷污了女子的清白,也能清晰地把脉。
  片刻,他道:“姑娘的脉象平和有力,不似有病。”
  甚?
  我惊诧地瞪住他,不能相信。
  但一瞬后,他却看向我道:“你上山前是否有人为你施过针?”
  我就知道自己怎会没有病,遂答道:“是的,不过这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甄权在我出发前为我施过一次针,直到今日我也并未觉得有蛊毒发作的征兆。
  他忽然笑了笑,“那老头的医术还是在我之上呐!”
  还说彼此不熟络!
  我静默半晌。
  他瞟了我一眼,“想必你都知道自己身中金蚕蛊了罢!这是苗疆一带特有的蛊毒,若要驱蛊,只能寻当地巫师来解。但是眼下你的身子已经坏了,不能再长途跋涉,否则只会加快你体内的毒性。”
  我点头不语。
  这个事实,李靖也说过。
  “你体内的金蚕蛊蔓延迅速,走遍了你全身各大经脉。假以时日,你便会被蛊虫蚕食五脏六腑致死。”他说着我都明白的事实,“之前你应该一直都是靠施针和吃药缓解痛楚的罢。”
  我还点头,不曾语言。
  他思忖再三才道:“两位也乏了,就让江夷带你们先回屋歇下罢。”
  这话题转得莫名其妙!
  我一愣,惊动四肢百骸。心道:“他怎么突然就不说下去了?”
  二公子也不言语,将我重新背起,让江夷引路。
  我靠在二公子的背上静思。
  孙思邈不说下去的原因,是否想说明我的蛊毒已经无法可解?纵使我找到了药王,也不过是徒然使我假安心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愿君采撷,不负相思

  第四十四章愿君采撷,不负相思
  翌日辰时,二公子不在。
  江夷在外敲门,“姐姐,江夷可否进来?”
  我应声说好,整理好衣衫。
  江夷朝我甜甜一笑,捧过水盆,放在桌面上。“姐姐先梳洗罢,江夷去拿些清粥小菜给你吃。”
  我感谢他的好意,不过问道:“二公子呢?”
  他一听,适才的笑脸即时敛去,鼓鼓的腮帮子好像青蛙。“他被我师父唤去砍柴烧水了。”
  我低声地“啊”了声,想道:“孙思邈该是知道二公子的身份,怎么还唤他去干粗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道:“师父说他过分得闲,就让他辛劳一下!”他贼兮兮地笑了,“姐姐有所不知,二公子不到五更天就起身,然后被师父呼来唤去。”好不得意。
  砍柴烧水,洗衣做饭,都被二公子承包了?
  我也觉得有些好笑。
  真难想象,一个李唐皇帝是如何做这些浅易功夫的。
  江夷软软地说道:“不过他也算是有人性的呐!他已经为姐姐做了一架轮椅车,待会儿子江夷便搬过来让姐姐坐上。”
  我愣着无言。
  他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只成为他的负累。
  卯时一刻,江夷把一架轮椅车搬进来。他尽力扶着我,让我坐到轮椅上。
  我顺了顺衣衫,看向他道:“你带我出去瞧瞧好么?”
  他“嘻嘻”笑了,点头答应。推着轮椅,带我出了茅屋。
  二公子赤着上身,在雪地上挥斧劈柴,动作极其纯熟。
  我看着他,心头泛酸。嘴唇嗫嚅,想呼唤他。
  江夷察觉我的恍惚,以为我不开心,遂问道:“姐姐怎么了?”
  我摇头。
  孙思邈慢条斯理地走来,手指曲起敲江夷的脑壳。“小小个儿竟敢撒谎了?”
  江夷缩起脖子,退一步摸摸头颅。“师父说甚啊?江夷不懂!”眼睛左瞄右瞟,古灵精怪。
  孙思邈俯视我,却对江夷道:“二公子干了很多粗活么?”
  眼前所见,就只有砍柴。
  江夷复退一步,小嘴翘起,眼睛瞄我。
  我怔怔地与江夷对望。
  孙思邈道:“孙某只不过让他砍柴做一架轮椅车罢了。”
  江夷连忙低下头,脸色羞窘。
  他本来不喜二公子,遂在我面前说尽二公子的坏话。
  这个小鬼,果真纯真无邪。
  我浅笑道:“江夷,下次不要这样了。”招手请他过来。他的身子骨跟我坐在轮椅上是差不多高,我伸手就能摸到他的头发。
  他的腮帮子红红的,嘟哝道:“不会、不会了。”
  俄而,我问孙思邈道:“孙先生既然知道二公子的身份,为何还要他干粗活?”
  虽然砍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小菜一碟。但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小题大做。
  他道:“身份高低,在孙某看来不外如是。”
  我愣怔,觉得言之有理。
  他跟着说道:“况且,这是我教导他人生之理的一部分。”
  我不明所以。
  他的容貌变得严肃,“孙某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还剩多久了罢。”
  我终于明白为何昨儿他不光明正大地告诉我,因为昨儿有二公子在。我轻声道:“两年,还不足够。”我还有许许多多未曾了结的心愿,想与二公子共同完成。
  他攫住我闪烁的眼,“不对,你不止两年命。”
  我抬头贯注他的双目炯炯,不似作假。
  他先吩咐江夷下去,然后看去外头砍柴的二公子。“只看你能否舍弃情欲了。”
  “沉冤不懂,还请先生明示。”我心里惶惑。
  他道:“你与江夷也算有缘,而孙某也愿意医治你的病。”
  我问道:“先生是想让沉冤留下?”
  二公子则走?
  他道:“其实你的身体你自己很清楚,心疾和蛊毒都不能抹去你的意志,孙某唯独能想的是,也许二公子会是你的软肋。”
  我也望去二公子的身影,冬日的阳光在他略显单薄的身上落下一层暖光。
  “孙某不能担保定必治好你,但也能将你的性命推后几年。”他淡淡定定的。
  “敢问先生,多少年?”推后几年,那是多少。
  他认真道:“只要你留在这儿三年,我能保你多三年的命。”
  我在心里偷想,原本剩余两年的性命,如今竟还能多出一年。我问道:“我留在这儿就能多一年的命?”
  “也许更多。”他断定。
  我心道:“可是在这三年内我便不能见到他了。”眺望二公子已转过来的面容。
  他热汗淋漓,却丝毫不觉疲乏。
  “若我捱不过三年,这不划算啊!”我打趣地笑了笑。
  他正欲语,偏在此时,二公子已经走来。
  二公子凝视着我,微笑道:“你怎么看着我?”
  我也笑,从衣袖内掏出一方帕子,擦拭他额上的热汗。“我想一辈子都看着你。”想不到此时此刻我还能模仿着罗士信的情话绵绵。
  他“嗤”的生笑,执起我拿帕子的手。“傻子!”
  他的笑意贯穿我的全身,驱走体内的寒冷。
  孙思邈看着我们的笑语蜜意,于心底微微叹息。
  情人也,累赘也。
  第二日,二公子还是早早起身。
  不过这日,孙思邈没有让他再砍柴,倒是让他烧水做饭。
  一整日下来,他都躲在厨房里。
  门外偶尔飘出一些浓烟,都会吓得我想过去瞧瞧。
  江夷会拦住我,他说二公子都这么一个“老人家”了,还怕被火烧死不成。
  我觉得江夷真是人小鬼大。
  迤逦如画的江山,二公子都能手到擒来,小小一顿膳食也应该可以的。
  不过我又想,他自幼锦衣玉食,如何会这样辛苦!
  思至此,我只能唉声叹气。
  暮色渐浓,时已黄昏。落日的余晖穿透白雪皑皑的竹林,斜射入屋,凝滞的颜色裹着漫天晚霞,合拢着最美艳的丹青图。
  我和江夷坐着等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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