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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海棠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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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的事情,被炀帝这么搅和,心机有了些浪费。
  二公子连忙联络狱中的刘文静,他请求二公子联合裴寂劝说李渊起兵。
  因为——时机已到。
  我偷偷地躲在李渊书房外,聆听他们的大计。
  寥寥几句,却正中要害。
  二公子的“现下大乱已经发作,爹处嫌疑之地,其势不能图全。今日将兵败,因罪被拘,事情迫在眉睫,实在不能一拖再拖,应当拿出办法来。太原之地,人强马壮;宫监大内,府库盈积。用此举事,可谋大功。关中可谓‘天府之国’,代王杨侑年齿甚幼,再说官宦豪杰并起,不知应当从谁。盼爹发兵西向,图以重事,毋须再受单身使者的囚禁”让我好生佩服。
  李渊一听,也觉自己优柔寡断了。遂他决定,让二公子先找刘文静再次商议,约定日子发兵举大计。他与裴寂则想法子保释刘文静出狱。
  终于,事情真的是到了火烧眉毛的处境。
  我日日夜夜跟在段志玄的屁股后,陪他与二公子来来回回。
  还好,二公子早已潜结了无数英雄豪杰,蒙得他们的帮助,我们方可行事轻松。
  素闻刘文静谙熟炀帝字迹,亦时常临摹。
  遂二公子将计就计,让刘文静伪造炀帝的敕令。
  上头要写下“征调太原、西河、雁门、马邑诸郡年岁二十以上、五十以下的壮丁服兵役,约定年终于涿郡集结,将伐辽东”。
  刘文静照做不误,其后将敕令发出去。
  从此,天下反隋之人更多,民心更加乱了。
  虽说事情做得多,能让人的野心充溢起来。
  可是,时日愈紧,压力就愈紧。
  李渊突然有些退缩,认为时机还是未到。深怕一个差错,赔了夫人又折兵。
  其实,他担心的不无道理。
  但,若果他再不造反,其余人士就会更加胆大妄为。
  现在风头最劲的莫过于魏公李密、长乐王窦建德、定杨可汗刘武周、西秦霸王薛举。
  当然,其余的势力也不容忽略。
  还未到夏日,就先感热量扑腾着脸面。
  夜里,二公子命我前往牢狱探望刘文静。
  我自当遵命,悄悄驾着马车去了。
  临走时,二公子忽然问了一个连我都讶异的问题。“你总是驭车,好是浪费时间。何不骑马驰骋,可快些到达”。
  我听了,与段志玄相对一眼。
  蓦地,他大笑了起来。
  我脸面发烧,只觉丢脸。
  他朗声就说事实“这丫头一看就晓得不会骑马,你若强行令她骑,且不是害死了那匹可怜马”。
  我想不到他数落我已是不着痕迹、滴水穿石。
  二公子闻此,露齿深笑。酒涡印着月光,深深地映入我的眼中。
  那时,我傻了眼。后来,被段志玄捏住手肘,方可清醒。我朝他吐舌作鬼脸一时,才肯心甘离去。
  至牢狱,我收买狱卒,让他们先去饱餐一顿。
  我总是想,每回来此处,就好像着了魔,又好像这儿有甚好景观,竟可付钱大看牢狱风光。
  刚转身往内走深,一抹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蜗里。震荡着我的心,击沉了我眼里的兴奋。想着:“裴寂?”
  复走几步,我赶紧往柱子旁躲闪。
  刘文静一身邋遢的囚衣不奇怪,怪的可是他眼里竟存在了憎恶。他攥着裴寂的衣襟,凑近裴寂低吼道:“你莫非没有听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这句话么?李大人名应图谶,因击退突厥一事闻名天下。何故推延时日,迟迟不肯起兵?这不是自寻灾祸么?且我已与你说了数遍好话,为何你还不劝他起义?”
  裴寂的眸中深邃,有怖惧,又有不可告人的冷静。“我说了,只是大人还是犹疑。文静,我想你也知道,大人生性多疑,总是受人疑惑。”
  刘文静咬着牙,“那个人不正是你么!”
  裴寂冤枉,“我没有,文静你该懂我的。”
  他“嗤”的冷笑,挣开了自己的手。
  裴寂一松脱,腿脚有些退。
  刘文静趁机道:“你是堂堂的太原宫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让贵人侍奉你。但是,你却让卑微的宫人伺候大人。大人心知肚明,只谅你与他数年交情,不与你申明。但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连累他,这样的你还是他的好知己么?”语带威胁,令人听着惶恐。
  我压着胸口的起伏,屏息凝视。心念道:“原来他们竟都是深藏不露,难怪二公子与他们交往亲密。”
  都是一类人,还不“同流合污”么!
  裴寂大为惊悚,腿脚簌簌地退后三四步。看刘文静一眼,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我一刹,赶紧躲避好。俯下身,蹲在一旁。我扫视着刘文静,他紧闭双目,一声“噗通”就跪坐在铺盖着稻草的地面上。
  他双手撑地,我看不清他的面色。
  我心想道:“刘文静这么一个好先生,怎就蓦然向裴寂发怒?难不成他们之间有些事情是我与二公子不知晓的?”想着就觉心寒。
  不知是牢里寒湿气太重,还是他们过于卧虎藏龙了,弄得我全身鸡毛疙瘩掉一地。
  算了,走为上。
  裴寂打道回府后,几欲每日都催促李渊起兵。
  李渊则取笑他着急性子,还说“留守不急宫监急”的揶揄话。
  裴寂无可奈何,只能陪着他玩笑。
  数日过去,刘文静获释,返抵太原令府邸。他见李渊还在这儿守株待兔,不禁心急如焚。
  但是,上天怜悯。
  刘文静利用刘武周杀死马邑太守王仁恭而自立为帝的事,警惕李渊。
  这时,李渊才从云雾太虚中醒过来。
  小道消息传来,刘武周向突厥始毕可汗借了数万军将,预备进犯太原。
  李渊终于醒觉了,他头疼心痛,赶紧唤刘文静、裴寂与二公子商量对策。
  不让突厥军攻城,只能反守为攻。
  所以,李渊让二公子斡旋。
  于是乎,五月初。二公子派遣他的叔岳父右勋卫长长孙顺德、刘文静与右勋侍刘弘基以讨伐刘武周为名,开始划分地域召募军士入伍。
  这个刘弘基,挺是特别和幸运的。他与刘文静同在一个牢里,竟然能得刘文静的欣赏。
  最后,李渊连带二人一同保释。
  十日内,居然有近万人应募。
  同时,李渊秘密书信给身在河东的大公子、四公子、居于大兴城的三小姐与女婿柴绍速回太原。
  然后,二公子又让刘文静与裴寂伪造炀帝的敕令,调出宫监库物以作发兵之用。
  我从一下忙得要命变成了闲得要命,真真要了我的命。
  又是甜、又是咸,我想味觉不需要了。
  发兵之期紧迫,此时太原的两位副留守高君雅、王威突然有了二心。
  五月十四午后,高、王二人拉拢太原乡长刘世龙,利用在晋祠求雨的机会,妄图将李渊诛杀。
  李渊当知二人是乃痴心妄想,恰在此时得到了刘世龙的密报,遂决定入夜后采取行动。
  刚是夜好,李渊遣二公子率兵五百潜伏于太原城东门左侧,加强戒备,防止逆贼有机可逃。
  十五日清晨,寒露醒。
  李渊遣刘文静和已经是鹰扬府司马的刘政会敕造奏疏,送往王威府中,且在他府上大吵大闹。
  我好奇了此等行为,遂也偷偷跟去。
  当时,我跟风似的说了几句话告发王威。说着他与高君雅谋反,是为大逆不道。
  一群兵士将高、王二人捉拿,带回太原令府邸,于李渊审问。
  接下来,李渊带领一众人马上演了一场好戏。
  刘文静说有人告密二人造反,李渊怒指王威,让他取奏疏观看。
  但是,刘政会不肯给,还说“所告的是两位副留守之事,唯有李大人方可观看”。
  如此狐假虎威的话,刘政会倒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李渊故作惊讶,让刘政会呈上奏疏。看罢密状,他对王威说了“此人告发尔等,如何是好”。
  高君雅怒气冲天,不可饶恕地骂道“这不过是谋反的人想杀我罢了”!
  那时,刘文静大声勒令官兵捆缚住高、王二人,陷害他们“私通突厥,引兵南攻”的罪名。
  当日下午,高、王二人小命呜呼。
  百姓们举手欢呼,更有人将此事记载为“太原事变”。
  从此,李渊可以安枕无忧地发兵。
  一波刚落,另一波又起。
  李渊传檄各州、县,宣布起义。
  二公子吩咐我带上一张黄纸,说是要将纸上所写宣扬出去。
  我不禁“泪流满面”,怎么凡是散播谣言的事情都非我莫属?
  难道我天生就是个大嘴巴?
  罢了,反正做了此事,不是成就了别人,就是害惨了自己。
  我瞄瞄黄纸上所写,是一首童谣。
  记忆之中,开皇年间貌似也传唱过这首童谣。我念着,当时幼小的我也有一份传唱,好不乐呵。
  用了几个铜板买了糖葫芦才能收买街边玩乐的孩童,让他们为我“大声歌唱”。
  桃李子,莫浪语,黄鹄绕山飞,宛转花园里。
  大隋开皇年间,民间曾流传太原系“王气所在”、“李当国姓”的歌谣。如今这首《桃李之歌》所说的,也碰巧地为李渊起兵作了良好的准备。
  李渊的好友记室参军温大雅解释“李为国姓,桃当作陶,若言陶唐,配李而言,故云桃花园,宛转属旌幡”。
  更加明确地说,李渊幼时为唐国公,封地陶唐。
  李姓配陶唐,恰好暗合童谣。
  童谣一出,谁与争锋啊!
  太原的百姓领悟到童谣中的暗语,自尔以后,遂有更多壮丁受募入伍。
  这首童谣,因而壮大了李渊的队伍。
  入夏,六月。
  李渊设置大将军府,自诩“大将军”。他封大公子为陇西郡公、左领军大都督,统领左三军。封二公子为敦煌郡公、右领军大都督,统领右三军。裴寂和刘文静则为长史司马。
  后面,刘文静劝李渊改换旗帜以彰义举。
  大隋尚火德,旗帜为红;突厥以狼为图腾,旗帜为白。
  李渊认为改旗易帜,对大隋起了忤逆倾向,遂他于折中将旗帜红白相杂。
  尔后,刘文静又请使命去连结突厥,借助突厥之兵。
  李渊采纳刘文静的权宜之计,命其向始毕可汗“俯首称臣”。
  刘文静备礼一份,送予始毕可汗。他言道希望始毕可汗能借兵于李渊,待兵马攻去京都大兴之时,所有金银财帛、宫娥美人归始毕可汗所有,李渊只需土地就可。
  单纯的始毕可汗觉得李渊很愚蠢,好端端的宝物不要,偏要荒芜之地。罢了,他应承。遂他立即派遣部将康鞘利率领二千精骑随刘文静而去,又献马一千匹。
  大公子、二公子分任左右领军大都督,统左右各三军。
  段志玄任右领大都督府军头。
  两大兵马率兵攻陷西河,兄弟同心,仅用九日,首战获胜。
  一缕夕阳渐浓,洗涤腥风血雨。余晖掩映洒满府邸对面的山头,千万金线接天连地,橘红色味道缥缈在我美好的心间。
  大公子轻轻地牵住我的手,携我同行。
  我随着他亦步亦趋,淘气地踩在地面上的黑影。我巴巴地笑,他听得清晰。
  缓步而行,只这刻殆尽了许多战争的杀戮。我道:“大公子,我未将你交待的事情办妥,真是对不住!”一半出于自责,一半出于试探。
  他领着我前走,回头柔柔地笑。“不打紧,只要你安好就可。”
  我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臂膊上,“刘先生现在与二公子交情加密,这……也不打紧?”迟疑了一瞬,方问道。
  他摇头,笑道:“即便他们二人未有交情,爹对刘公也只欣赏。”
  “是因为裴公?”我想了想,才出口。
  他却步转身,凝视我看,眼如秋水。“爹与裴公实乃旧交,扯不上刘公半分一毫的关系。”
  我细细想:“那么,他要我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何?”问道:“你认为刘、裴二人关系如何?”
  他咀嚼地思忖半晌,才道:“他们同是沦落人,志同道合。”
  我顺着他的话想:“假若志同道合的两人,为何……”那晚在牢狱里看的刘文静竟有憎恨,裴寂竟有害怕。
  他们,到底在作甚?
  愈想头愈痛,我暂时放弃。
  抬眼望天,我叹道:“不知要到何时,天下才可真正太平!”若果炀帝能唯人是举、发愤图强,恐怕就不会今日百姓反抗的光景。
  他的指腹细力地摩挲着我的手背,温柔的笑与天地山色交融。“很快了。”
  我仰高脸看他,蓦地一笑。
  他问我笑什么,我只笑,不睬他。
  突然,我想到一些重要之事。
  李渊打算一个月后就正式誓师出兵,为了战略要地的安危,遂他任命四公子留守太原,且封其为姑臧郡公。
  少顷,我道:“大公子,四公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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