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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海棠春-第38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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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多用三分力,就可掐死她了。
  她阖目,任由伤心断肠。
  我似然知晓,手上的力道卸开。苦笑,我眼神阴森。“你竟然怀了杀父仇人的孽种!真是可笑之极!”见她不言不语,我更加放肆。“你不仅忘了我们段家的仇恨,还忘了李密。”
  乍时,得雪张开涣散的眼眸,双颊泪犹在。她泣道:“是我……是我……”哽咽得无法再语。
  我不想再听她的一分解释,一分欺瞒,右手扬起,毫不留情往她的左脸重重一扇。“啪”的一声,绕梁传音。我冷道:“枉他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向皇泰主妥协了,可你却在此时有了王世充那狗贼的骨肉。你良心何在啊?”
  得雪的脸一阵发烧,眉抖唇颤,指骨白得狰狞。
  她没有回答,我却把自己的话信以为真。正欲出声辱骂她的不孝不义,突然窗外一抹黑影跳跃。
  我警惕,回头望窗。
  此时,门外的踏步声繁密。
  得雪慌忙地推推我,哑着嗓子道:“有人来了。”
  我狠狠地甩开她的手,“不要碰我!”无情的话如刀刺入了她的心房。
  她吸着冷气,抽泣道:“沉冤……”
  “莫要唤我的名,我没你这个妹妹!”狠下心,我坚决的冷酷无情。
  得雪的呼吸大乱。
  门外的踏步声瞬时停止,火亮的光芒照耀着房里的阴暗。
  我知道,方才的怒骂声引来了王世充的兵马。
  管不得太多,得雪一把缠着我的手臂,意欲将我推向屏风后的窗。
  我咬牙道:“你干么?放开我!”
  她说不了话,可动作却十分明显。她不愿看着我出事,遂要让我逃脱。
  我低吼道:“我段沉冤即便被人抓住了,也不需让你来救。”试图挣她的手,可是不能。
  她用力地推我向外,呵气成声道:“走……快走……”
  我紧盯她的眉目,心中失落:“既然她成了王夫人,为何还要救我?她应该高兴地捉我邀功,为何却是……”
  正在此时,我的后脑闪过一抹阴影,瑰伟如赤城、雄浑如渌水。我横视而扫,突地一阵劲风袭来,左颈刺痛如芒。一瞬,我自觉脑海麻木晕沉,双目当即仰翻,已不省人事。
  得雪“哈”地倒吸寒气,震悚地观去眼前人……                    
作者有话要说:  

  ☆、捩手覆羹,放虎归山

  不知是甚时辰,我糊涂地醒来。脖子窜来一遍遍的痛楚,动弹不了。
  金星依稀闪过眼底,我甩甩头,看到李靖横抱着我,缓慢而行。
  我一悸,直言道:“师父?”环绕四周,渺无人烟的郊外。
  肯定的,我们出了洛阳城。
  我本是身在洛阳王府中,怒叱得雪而引兵马。随后,身后出现一袭黑影。当回身,已是晕厥。醒后,被李靖抱怀。我心想:“莫非是他打晕我的?”
  李靖瞄瞄我,静定说道:“我们离开洛阳了。”
  娘的,我早就知道了!
  我道:“您将我放下罢。”
  他将我放下,近看我的情绪。
  我道:“您先回去与秦王殿下交待一切事情,我随后就到。”甫毕一语,我转身欲走。
  他快速出手,刁准我的手腕。“去哪儿?”明知故问。
  我沙哑道:“进城!”
  他道:“城门已关,我们不可能再进去的了。况且城内加强了防守,不可冒险。”
  我轻挣开他的手,细笑道:“遂您先回罢。”
  李靖知我底细,“既然你知道了事实,何必再去纠缠?”
  我听不懂,不答。
  他道:“或许她是言不由衷,或许她是身不由己,或许她是……”
  我打断他的声调,低沉道:“师父不必多说,一日未查实况,我是不会走的。”
  “我们不能再逗留了,不然会让殿下会忧心的。”他清淡地扬声。
  我“哼”地蔑视他,“您这是以主子之名来命令我,还是以军法如山来要挟我?”
  他闻言一怔。
  我平声一叹,“毋须睬我,您尽管离开罢。”
  李靖一语惊人,“去了有何用,凭你一人之力可作甚?”鸣声可破我心中的软弱。
  我愣了愣,嗤笑道:“我的事不由您来管,您若不妥我的做法,大可去找秦王来捉我。如此之话,我当是奉命回去。”
  闻声,他道:“这段时间你既然唤我一声师父,我就是你的师父。”转瞬,我一震。他继续道:“沉冤,莫非你不听师父的话?” 
  我颤了颤身体,随后强硬下来。“您既然是我师父的话,就当做成全我罢。”
  他听后,浅笑道:“你如此不受教,那么师父得罪了。”这一声“师父”,他唤得很重很沉。
  我尚未明白,就见他飞步速行,冲拳招来。我惊闻一声平地雷,自顾退步紧挡。五爪阴狠带出,突然手臂已被李靖抓住,反身将我扣拿。霎时,手臂似乎被铁锁捆牢,皮肤间又热又痛。我急忙运气,左手打出一掌。他亟亟如电,用力把我手一拖。我自感双腿离地,身体往天飞去。“砰”的一声,我从空中跌落地上,吃痛地呻吟。
  不甘不愿地探身翻起,我焦躁地打拳出去。李靖轻而易举闪躲,易经脉而送,内里触及我的拳头。我的手当时酸麻无力,不能使劲。他扫腿迳踢,往我面门一冲。我跳身翻悬,躲开他的腿脚。他平心静气,我怒不可遏。手起探入怀中,我取出海棠钗。他不禁置疑,却又时刻与我拆招。
  李靖蹦腿横踢于我胸前,我躬身趴下,纵跃滑步已从他的腋下穿过。他见我招子狡猾,不禁一愣。我回身定步,站于他身后。他疾向转头,右手怠速攻击。我俯冲弯腰,故作跌倒之势。他一呆,已是忘乎身份地出手探来。我暗笑,踏脚旋予翻身,转动手心内的钗头。顿然,银光四射,射去对方胸廓。他倒退一步,左腿仰高一堵,犀利的银针被他的靴子踢开。
  我自待不妙,情急之中再射出一发银针。李靖有些激怒,足尖点起,在半空连翻三个筋斗,腿一使劲,踢在了我的前胸上。我闷声吐气,暗涌实意。脸色发白,我拔足涌上,腿侧发力攻去李靖。他眼见我的功夫突然的势利,心神难定。我与他拉近,数招对打,一时间不有胜负。我一拳冲开,架开了两人的距离。他左掌飞斜劈过,击中我的肩膀。我隐忍,双手一伸,冲力推掌。袖中光芒一闪,不时已经是打出了十支银针。他身形欲避,不及时间已中三针,手臂抖了两抖。我抢身勾踢,直击他的小腹。他晃晃地退后,一手稳住另一手上的经脉。拔出射在臂上的银针,看我的神态激动。
  当下,我左手一招“杀鸡儆猴”不留情地打转在他胸怀。他一声不发,待我出击。我暗自想了,只要点着他的要穴,怕他也难逃。
  我跳起赶上,抢步猛攻。忽然,李靖左足一个劲头,瞬息之间从我眼前飞过,双手交迭分点我胸前的三处大穴。我只觉身体僵硬,腿脚退缩。不过,左胸骨上遍布硬气,方才他的一点穴,手指压抑我的胸骨,存留痛疼。可是,我竟然还有余力能动。
  李靖抬头与我对视,我们都心知肚明。
  其中一个大穴被我胸中藏着的海棠钗挡住了,他点不到。
  是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我用剩余之力打出怪奇的招数,他从容面对。我好胜心不容落后,一拳“力能扛鼎”冲击李靖的胸膛。他倒也不退不挡,我顿觉奇怪。我双掌交抵于胸前,齐力一发,复打向他的胸膛。可是,他左臂空旋,虚浮地划出了一圈的“呼”声,风劲蚀骨,顺风击打猛如野兽。丘峦崩摧之势,只听得訇然一声,我被他打落地上。仰躺在地,我大呼气,殷殷作声。浑身血气倒转,已不能再使力出发。
  我光明正大地败阵,眼膜沉浸着失败的味道。李靖走近我身,伸手将我拉入他的怀中。顺势一点,中了“长强穴”。我忽觉一股子的浊气焦急地涌进我的口里,依着喉咙往下延伸,打进“腰俞”、“阳关”、“命门”等大穴。凉意嗖嗖地扑在面上,脊椎僵直却挺,我已不能动身。
  李靖低头看我,以为他会有话要说。不知,他却用手摸去我的颈后的“大椎”、“风驰”两穴,其后是额前顶门的“百会穴”。
  我忽的一阵晕头转向,难辨黑白,不一会儿子就晕厥了。
  太阳自霞光万丈而折射,金波透过密密麻麻的竹枝青叶穿过,在郊外野林撒下了层层碎光。
  我被猛烈的阳光刺醒了眼,想用手遮挡阳光,可是身子依旧是僵硬。算了,我娓娓睁开眼。
  景色盎然,大地生辉。
  “哒哒”的稳重是马踏,我细细聆听重复而又单调的音调。腰椎毫无知觉,不过凭我能力,尚且能感我身后正有人搂着我。
  眼瞟于上,李靖的下颔顶着我的额头,粗糙的双手在我腰的两侧搭着,牵紧缰绳。察觉我醒,他轻松问道:“感觉还好么?”
  我泛起怒气,喝道:“快解开我的穴道!我要回去杀了王世充那个狗贼!”
  他道:“回去长安后,我自会解开。”
  我火冒三丈,“我问你,打晕我的人是不是你?”大逆不道,不用敬语。
  他不答,只拽着缰绳。
  我复问道:“到底是不是你?”心里希望不是他。
  他还是不答。
  我咬唇吐气,心里确定就是他。我蓦然道:“你抓我回去,就是想看我被秦王责罚!”哼声不已。
  有这样的一个师父,真不知道笑还是哭啊!
  他叹道:“不是,我不会的。”随而付与思绪:“自你唤我作师父起,我就以当你是徒弟。既然如此,我毋须做出一些伤害彼此感情的事。”
  “放开我,李靖!”我当下大发雷霆,竟直呼其名。
  他没有理睬,继续驰马。
  我气愤难平,眼神异动。“回去后,我就出不来了!”
  李靖平和道:“不会的。”
  我气势汹汹道:“你这么做,与王世充强抢得雪有何区别!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我恨你们,我恨你们……”忽而的怨气忿怒一一化为了失意落寞。
  无声的抗议,可是他却一分都不曾松懈,强制筑起的心墙不能攻破。
  “我妹妹怀了三个月的身子啊!”我咬紧牙关,威逼自己面对事实。“她不忠不孝,枉为我段家人!”眼眸发酸,幽冷深寒。
  李靖一语不发。
  我心里委屈想道:“得雪,为何你要这么待我?我千方百计冒死前往洛阳救你,可你却迟迟不走。如今的你罔顾仇恨,竟怀了王世充的骨肉。这,这怎对得住枉死的爹啊!”
  我侧眼望去草芥狂乱。
  忽而,左侧也赶上了一匹马。
  我拢起眼皮,放大瞳孔去望。
  马背上坐着一个石榴裙的少妇,估计他就是李靖的结发妻子。
  片刻后,我直觉烦恼上头,阖上双目假寐。
  良久,当我一觉醒来后,人已在秦王府的床,软软的棉被遮掩身上的冰凉。
  手指微颤,有了知觉。我眼一紧,慢慢地活动起来。背脊有些发软,却还有力。双手握拳,我突然从丹田处涌上了一处内力。撑起身子骨,我坐了起来。
  脚跟点地,清清凉凉的。我扶着腰弯下,套上鞋袜。笨重地站起,就觉身上仿若千斤重石压着。才走一步,忽然一个踉跄,看似要跌。
  登时,双臂被人相扶。
  我方昂头一看,瞳孔收缩。“秦王……殿下?”拗口的话语从我嘴里跳脱。
  二公子的手收紧我手臂,从而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道:“你的身子还有些僵硬,先别落地。”
  莫名听他的关心话,心有些糊涂的喜悦。可想到他的强势,我直截了当就说道:“多谢殿下的关怀,可是沉冤受不起。”突如其来的冷淡,是我假冒他曾经的语调。
  二公子虚惊半分,且后说道:“若受不起,就莫要起身。”强韧的口吻配合神情的漠视,使我心颤。
  我道:“殿下来这儿是想羞辱我么?”
  他的眼眸锁定我的脸,灰冷的面色更自漠漠。
  我深吸口气,心道:“他让师父保护我,却又在我想查出王世充与得雪的秘密时将我掳回来。他这么做,迳自是伤害了我的自尊。”
  他道:“你在违反军法、擅自离府之前,何曾想过,你已经在羞辱我了。”平调的话语从他嘴里张合,显得抑扬顿挫,却一语道破我的心。
  我吁吁呼气,“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儿的心有多痛,有多苦。你一个高高在上的秦王,你会懂得亲情?若你懂得,当初你就不会利用太子为自己扬名了。”
  话一说出,覆水难收。
  二公子的黑眸变得幽深,盛气暗沉。“你在说甚?”咬齿很轻,却能听见他隐含的怒气。
  既然说了,就不怕承认。
  我仰起脸傲视他,字字珠玑道:“太子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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