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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海棠春-第42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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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步进招,右腿登天一攫,迳踢程咬金的胸腹。他用槊挡开,便力轻就推离我。我翻身回气,净度绕转,忽的左右二腿使出“旋风扫叶”交错攻取他的要害之处。他急色一闪,是有些焦灼。一丈八尺马槊推举过来,槊头圆锤是铁状,十道之力疾送。我绞着步伐,难以平开攻势。
  蓦然,我心里有计。后空翻一着,双腿勾于半空。此时,我从线靴中抽出匕首。定身落地,我勾腕旋出匕首,驰往对方刺去。他抽气一声,顿时消去四道内力。回旋马步,踢出手中的马槊。紧挡在前,与我的匕首交集而撞。我被马槊击中手背,匕首摇晃。退三步,我急闪转头,抢身飞前。他支出左手,大臂勾转,已将马槊抱在怀中。我在他跟前一尺站定,然后倒转刀尖,只柄身捅进了他的胸膛。
  他被我奇特的力气惊了惊,身心均感一晃。以为刀尖入胸,就要死亡。可是,下一瞬,只觉胸膛钝痛如麻,好似有一股子的重力压制。我掠过一眼黑沉,左掌迅疾,向他胸膛再击。
  殊不知乎,秦琼以孔武有力之势,将程咬金从我面前拉过。
  我全无血色地看他们,只发现程咬金脸面又红又青,似若丹青的精妙绝伦。
  秦琼盯向我,表情一凉。“明人不做暗事,姑娘此举有碍李唐军队崇尚的‘正大光明’这四个字!”
  我将匕首倒转,正握柄身。快步拔足,于空中翻过两个跟斗,近前和他们对打。
  程咬金见待不妙,赶快挣开秦琼。马槊横放隔开,闭住了我前进的路。
  我狂慢一笑,全力赋予在经脉里。内劲发散,我旋身侧过马槊,举步迅速地攻去。他们倒是有些惊疑,却也不及思索过多。二人合力,平阔扩开而跳。我从中间空隙穿过,他们当是一笑,但没取笑嘲弄之意。我紧握匕首,侧后退变招数。
  程咬金与秦琼互视一眼,心内皆有法度可攻破。
  程咬金大手扔掉马槊,空手与我堆叠交战,数招过已是难成敌手。
  秦琼欺身压前,挡过我头上的阳光。他相顾程咬金,又想认清我的底细。遂他晃手一拉我的衣袖,眼神胶住程咬金。
  程咬金人情虽愚,但交敌时就会变得醒目机灵。他打开右手,与秦琼对视。
  二人均懂,合计出谋。
  我以不变应万变与他们拆招,但不想到他们之于我,还是十足的精明。
  毕竟,他们是行军疆场数年的大将。
  秦琼张开食指,与程咬金的右手同时促进向前,共同达至我肋下的“精促穴”。
  我浑然未觉,自甘沉着思想如何应对。
  然后,二人“咻”的一声起风,早是互换位置。
  我左足踢去程咬金忽然而至的劲腿,两手与秦琼的双臂交抵空中,自成狠招。
  二人又是一眼对视,且后霍霍地先后展手打入了我的双肩。
  顿时,我躯壳摇撼,腰腹血液冲积在丹田处,无以运劲。却不已间,法度全释无痕。我张启左手的五指,试图运最后的迷惑之力。
  程咬金见我负隅顽抗,指甲偏重压在我身,正欲点我的“风尾穴”。
  恰时,只听有人以力崩山摧之声震乱了我原本的隐隐作痛。
  “住手!”我听出,是李密。
  果不其然,他迈出虚软的步子,手按着已经裂开的伤口。步履簌簌,眼神涣散却如藤蔓,微微摇摇的满绿就在我眼底。他还似有千言万语,又忽觉一切话语皆是无用。举步维艰的他,缓缓道:“放她走……”
  我看尽他的狼狈,受伤流血的正是他中箭的地方。
  思绪滞空,他的嘴唇苍白得颤抖,身形随风而摆。
  程咬金蹬了一蹬脚,不心甘情愿。“主公!”
  李密尽量地摁紧伤势,发白的双唇已有丝透亮。几经竭力,他低哑道:“放……放她走……”他目眦欲裂,却一直看着我。
  我心头一震,默然。
  他这是在作甚?
  秦琼前行扶稳李密,瞥着程咬金。“咬金,这是主公的指令,你不能不从。”
  我双目通透地度量着李密的心思。可,他的眼眸如星,胜似三度春雨落平川。
  程咬金鼓着脸,明明想道:“这丫头嚣张妄为,若让她归去,他日定饶不了我!”他重重地打向腿侧,脸蛋不乐意,但只得撒气道:“大姑娘,你还不走!莫非还想让我和主公替你聘轿而去啊!”他说的很大声,但早已消了怒气。
  我一心只想着李密的话,未太感觉程咬金的情绪波荡。
  放她走,一语双关。
  不仅放我走,还放得雪走了。
  我想,她肯定是来过,但瓦岗众将并未知晓,只李密得知。
  或许,他们发生了何事,才让李密心如死水,万般决绝。
  他,早就伤透了心。
  蹙眉远望,李密虚弱的身子骨如山倒,倚着秦琼的手臂,双眼紧紧地胶住我的视野。仿佛,看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终于,李密力气透支,颓倒在秦琼的怀抱中。连带着秦琼,两人一齐跌在了地上。
  我抿唇,将匕首收回放入线靴中。抚齐鬓边的乱发,我转头走了几步路,跳上马提绳。怒喝一声“驾”,已是策马奔腾而去。
  至长安秦王府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我拖着万分疲倦的身子,推门进去。
  我瞬时惊悚。
  二公子正襟危坐在软垫上,染墨的黑眸充满了深不见底的颜色,充塞在我心间。他只微微地蹙眉,然而眸已转下。
  我见,长孙无忌跪在二公子的脚前,头脑垂下,似如垂死挣扎的枯藤老树。
  我慌神,稍稍一看就明白个中缘故。
  长孙无忌因对我看守不力,而遭受二公子的责罚。
  主人是姜太公,终于等到鱼儿上钩了!
  我哑着声调,呼吸小小。“殿下……”
  二公子眉弯似笑,唇角若春静躺大地,漫上的碧绿犹如深凛的晓寒。
  我举目观视,徒然吓坏。膝盖酥麻,不自觉地就跪了下去。
  长孙无忌跻身挺腰,却未看我。
  我自怀措意,手指打结。良久,我才勇敢道:“是我重施故技,明知故犯,请殿下放过长孙辅机罢!”
  二公子未语。
  我僵持着身体,嘴角抽了抽,继续道:“我去了汲县一趟,本想救得雪的。可是,当我去至,人已远走。我已在路途中反复思量自个儿的错。殿下,我知你会用军法惩治我。这回,我毫无怨言。但我想请你放了长孙辅机,他并不知我逃走,请殿下明察秋毫!”语毕,我甫一俯首,头额贴着双手交叠的手背上。
  长孙无忌一颤,心智有些凌乱。
  二公子仍未说话,只看着我的举动。
  我不敢抬头,能想象到他的眼睛犹如杀人的怪物。
  稍事片刻,二公子清亮的话语打进我的心腔,融化我的焦急。“起罢,随我出门。”话音刚落,他起身从我旁边经过。
  我脑门一空,以为眼花。心道百遍:“方才的人当真是秦王殿下?”瞟了瞟长孙无忌,我并无话说。撑身起来,尾随二公子。
  天人合一,北天中央。长安以宫城的承天门、皇城的朱雀门和外郭的明德门以承天门大街、朱雀大街为南北中轴线,用以中心,左右展开。
  宫城乃北极星,以为天中。
  皇城百官衙署如若环绕北辰的紫微垣,外郭城则是向北环拱的群星。
  长安城中东西、南北交错的二十五条大街,将全城分为两市一百零八坊。
  一百零八坊,寓意一百零八星曜。
  外郭城以最宽敞的朱雀大街为中心,分东西向。大隋时称的都会市改为东市,利人市改为西市。市有围墙,开八扇门,内有井字街道和沿墙街道。市分九大区域,每区四面皆临街,店铺沿街面而设。
  沟渠挽龙,实为天赐。
  龙首、清明、永安,此三条沟渠,为渭河之引水而入城。
  章法有度,长安之城。布局稳妥,长安之坊。南北街道交错、东西坊里对称。大街小巷,井井有条。排列整齐,界限清晰。
  两句概括:实用保安全,不怕潜入贼。
  我算是真正地了解我所居住的长安。
  步入朱雀大街,日光照映下的繁华不胜。雕车竞驻号奢华,春色满园喜朱雀。人声鼎沸,谈笑风生。所到之处,无不是非福则贵的人群,皇族贵胄、商贾豪客,无论官宦世家、,抑或将相虎门,均是虎背熊腰、腰缠万贯。妇人官女雍容华贵、女闾酥妓搔首弄姿,各具媚态雅致。临街而开的商铺数不胜数,琳琅满目。
  我跟在二公子的背后,狐疑地望向他。“殿下,你这是……”
  话未完,遭到他的浅意抢白。“出门在外,卸下身份罢。”
  别叫我殿下,我们得低调行事!
  我自觉糊涂,脸面捎含紫红。轻微地“嗯”了声,我唤道:“二公子,你带我来此是何缘故呢?”
  他噙着丝笑,回身瞅我。“你觉如何?”
  我迷茫地看进他的眼内,又恍然地环绕四周的景色,赞叹道:“川流不息。”
  他低头垂笑,被我的话揶揄到。半晌,他与我慢行在街上。纵观,他道:“繁华背后,你觉得何以隐藏?”轻声的问话,打乱了我的情绪。
  我点点头,然再摇摇头。
  他清冽说道:“虚情假意,趋炎附势。”
  我耳闻一冷,神智深想。
  明明已是七月毒日头,怎听了二公子一番话后,仿若身置冰窟的冷?
  我赞同道:“公子的话富有意味。”
  他缓缓落后,与我同步。一词道破道:“身不由己。”
  我腾腾震抖,不知为何。
  言辞中掩饰他的冰冷,却让我感觉浮游太虚般的。
  我不懂,却不问下去。
  他牵起我的手,我置若罔闻。
  但是,胶合得紧的彼此的手,就像他的为人,霸气深沉,又不动声息。
  转出朱雀街,他拉我进入了只隔着一条街的坊里。
  初进,竟令我感到犹疑。
  朱雀大街繁荣似锦,这条街却萧条败落。
  街道上冷清得很,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影。偏看,十室九空,疏简陋寒。有的商铺门庭衰败,风很容易就可吹入;有的商铺甚至连门都无,任凭东西南北风将它摧毁。
  我抬眼紧瞅二公子,他的手握得我生紧,力道过大几欲将我手骨捏碎。
  我忍痛,问道:“公子,这之于朱雀大街,怎就如此萧索破败?”
  他不言不语,只牵着我,带着我摸进小巷中。
  细弱的光芒是阳光所赐,依稀间我所见的是一群群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叫花子。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或静坐、或倚墙。
  他们,神态惊恐无措、欣喜若狂、无可奈何、冷酷无情。
  我的身好冷好冷,仿佛从中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低下头,不敢相顾。
  二公子稍有松懈开我的手,轻柔的话响在我的头顶上,他道:“你觉得如何?”又是这么一句。
  我复垂头,快速地摇头。
  他微微叹气,“贪求平静,又想富贵。”
  我似的听懂,遂点头。
  他继而道:“但,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我愁眉不展,问道:“为何?”心道:“他是在借喻他们来安慰我么?”毕竟,我也曾是小叫花。
  他轻细地揉了揉我手心的肉,随而用大拇指摁着。“每个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是么?”以问作答,把事情的原委交还给我。
  我衬着昏暗的光色,昂起头观察着他的面容。
  平淡的流水划过他俊俏的脸庞,梨涡可思三两意,浅笑温热。
  我道:“对呀,我们都曾徘徊在原地,不能走、亦不能动。”
  他只笑,未言。
  “既然会有此结果,为何陛下不将同是身不由己的朱雀子民与穷困叫花互换呢?试图让他们尝试一下彼此的心情!”我张圆眼睛,想象地说。
  他不答,又牵紧我的手,领我离开。
  我们走出街巷,影子看似交叠相依。
  不一时,他在北墙玄武门置了一匹马。
  马的毛色纯得似夜,四蹄俱白,似若明月。
  他松开我的手,踩马镫,翻背上马。
  我低哑道:“殿下你要去哪儿?”
  他倒也不理我,一手提起我的左臂。
  我“哇”地惊呼,赶紧掺着他的腰身,将我固定在他背后坐好。我不明所以,想道:“这,太荒唐了罢!”
  忽而油然而生,莫非他想带我出城?
  我已犯错,莫非他想陪我一同再错?
  许多“莫非”打转在脑海里,我失了神。
  二公子收紧缰绳,双脚夹马镫,踢马腹。
  马嘶吼地叫了声,猛的前足就往前疾奔。
  我复“哇”地惊呼,双手急急忙忙地箍着二公子的腰。
  跑了约莫一段路程,在长安的郊外停驻。
  我感觉十分不自在舒服,乃因我前胸紧贴着二公子的后背。看似宛若是私奔的情人,又若浪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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