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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海棠春-第49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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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时,她刹那恐慌。眼神顿成荒漠,冷寂。“他说‘从你嫁给王世充的那一刻起,我便派人保护着你。可是,你却还是肆无忌惮地在我眼前与他欢好,你全然看不见我了’。我不知道他一直在背后保护着我。正欲开口,他却箍紧我的脖子,冷酷道‘王氏父子都中意你,这是你的幸运,还是我的悲戚呢’。我闻着落泪,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看我。他更添无情,言说‘既然你成了淫娃荡妇,我也毋须再对你承诺甚’。话音刚落,他把我整理好的衣裳全都撕裂开来。我吓得搏命大叫,可是根本就不会有人救我。那时,我心里想的人居然是身在远地的王世充。”她“呵呵”傻笑,泪已干。
  我咬紧唇,吱声道:“得雪……”
  她侧头枕着我的肩膀,“三月,郎中说我有了一个月的身子。我晓得,是玄邃的骨肉。可外头的人,都以为是王世充的。待王世充得了空闲回家后,我把一切事情都告知他。他不但不怨怪我,反倒是愈发疼惜我。他说了‘孩儿是我,是我王世充的’。我奈何地抱着他,尽情嚎哭。”
  “五月,我发贴邀请你前往洛阳。我想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你却掴了我,还问我孩子是何人的。我很想告知你是玄邃的,但是窗外突然飞过了一抹人影。我看得清,是玄邃。是以,我不能把真相告诉你。告诉你,便等于告诉了他。”
  我“腾”地发抖,反手将得雪推开。摁着她的双肩,我激动道:“那么,打昏我的人是……”
  她怔怔道:“是他。他打昏了你,还把你交到你此行的同伴手上。”
  我“哈”地细呼,想道:“李大哥早知道一切?为何他……”不把事情相告?
  那么我就是错怪了李靖,也错怪了二公子!
  “沉冤,我的孩儿在玄邃手上,他要杀了我孩儿。我求你,救救我孩儿。”她突然拄着我的胳膊,尽力地哀求。
  我讥诮地笑看她。
  她抿唇半分,“俨儿!还有玄邃!”吐气最后,她不再多余有力。
  我噤声。
  上天造化弄人,为何要让我段氏一族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先是爹的遇害,再是得雪的受辱,现儿连她的孩子俨儿也得遭罪。
  这,到底是谁人之错?
  门外,四公子沮丧地蹲在地上。双手握膝,头颅垂垂欲坠。他掉下了眼泪,鼻子通红。
  他仰天,皆空。
  一份好的寿礼,不在于“珍贵”二字,而在于送礼之人的心意。
  现今,他反倒是害了里面的两姊妹。
  隔日,我出武德殿。大步飞奔,跑回秦王府。
  出宫时闻知,二公子早朝未归,这恰是我下手的机会。
  能抵挡大将盛彦师的,只有那件物品了。
  我顺利闯入二公子的书房,煞是惊悉。府邸里本是刁斗森严,今日却空空如也,一个应该坚守岗位的侍卫都无。
  不管了,下手了再算。
  翻遍了书桌都没有,书柜和床榻也没有。
  我泄气地坐在地上,拳头响起。依靠屏风,我仰后。手随意一摆,忽然打中了甚,一下子的吃痛唤醒了我的愤懑。
  转头瞥去,乍时惊喜。
  找到了,是印鉴。
  玉造印鉴,李渊所赐的“秦王”二字。
  我拿起印鉴,想道:“二公子怎么这么随便就把印鉴放在这儿的?”
  真让我好找的!把它收入怀中,我起身出发。
  来到马厩,打理马匹的两个人朝我招呼。
  他们皆有胡人血统,高鼻深目,眉目如画。
  我听着他们糊里糊涂的中原话,费解地挠挠发。
  其中一个名唤马周的人,将我带至一匹马前,示意我前看。
  不看,罢。一看,忡。
  紫燕马色,骄矜傲立。骨腾骏马,威凛四方。它趾高气扬,就像是一个人,瞪视着我。仿佛有了感情,不悦地贯注在我身,觉得我是不配成为它的主子。
  我道:“它叫甚?”
  马周道:“殿下取名飒露紫。它是突厥的‘沙钵略’,意为‘勇健者’。”
  我点了头,昂起脑袋与飒露紫比比不可一世。心道:“此马断绝是项羽的乌骓的转世者,否则它不会这么倔犟轻狂。”说道:“就它好了。”
  马周说好,旋即进内为我牵马。
  我随而又想道:“既然是二公子的飒露紫,为何马周会允我来骑?”
  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真是怪异之极。
  抛去疑问,牵过马而去。我摸了摸飒露紫的鬃毛,柔顺若女儿三千青丝。
  它避开我的触摸,眼神有些厌烦。
  我咬咬舌,念道:“管你厌或不厌,我骑定你了。”翻上跃马,坐于马鞍。
  飒露紫霎时不反应,以为我还在下头。知我上马后,飒露紫奋力扭动身躯,似要将我摔下泥。
  我抱紧它的马鬃,大喝一声。
  飒露紫不得已地听着使唤,持衡奔跑。
  我心头窃喜,十分轻松。
  紧急关头,飒露紫亦不会与我这般胡闹。
  李密军队行至熊耳岭,暂且驻营。
  我骑着飒露紫连奔三日三夜,终于到达目的地。
  李密似乎早有预料,就在山坡上等我大驾光临。
  我跳下马,驱飒露紫去一旁吃草。
  飒露紫鼻子哼气,恨不得立即走呢!
  我细瞧李密,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孩。我与他隔开十丈,不敢冒进。“李密,把孩子还给我。”冷静地说话,避免泄露底气。
  他漾开笑影,盛气凌人道:“凭你?”从他眼中可以知道,他分得很清楚,何人是段沉冤,何人是段得雪。
  我道:“即便你恨,也不该利用孩子!”
  他轻蔑道:“你不也该恨么?这孩子是个孽种,他是王世充的孩子啊!”
  我不语。
  “既然是孽种,就不可存活在这个世上。”语毕,他举起婴孩,有摔死他之势。
  我惊起了冷汗,嚷道:“住手!”若摔了,我要他永远后悔。
  突然,婴儿啼哭。
  他嘲笑地望住我,“怎么,你怕了?”
  我急中生智,“哈”地反唇相讥,“不是你怕么?”
  他一愣,不知所云。
  我道:“你想把孩儿摔死,可以啊!但是,若换作是我的话,我才不会让他好受。当得先折磨他一番,再狠狠地饿死他,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他又愣,嘴唇微张。想道:“这女子……”如此狠辣。
  我问道:“怎么,你怕了?”用他的话,反吓住他。
  “胡诌!”他挑眉,狂啸。
  我心狠地观他面容,实在是有不忍之色。我迈步走前,顺带出一只右手。摊开,示意。“交给我,让我杀他。”
  李密后退,抱紧怀中绵软的小可人。“他是你的外甥,你怎能……”
  我吼断他的优柔寡断,“住嘴!你根本不懂我对这个孽种到底有多憎恨!他是王世充之子,不得留在世上丢人现眼!你把他给我,衬我没心软,得尽快铲除他!”
  孩儿的哭声源源不断,嗓子几乎沙哑。
  他缩了缩眼眸,“你、你是疯子!”
  我冷笑,承认道:“确实!许多人也是这么称赞我的!”并非自夸,为首就是四公子这么说过。
  他冷哼道:“他是得雪之子。”
  我道:“你也知他是得雪之子啊,我还以为你都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蔑视他,我浑身冒火。
  他三言两语,只道:“我从没。”但瞬间,他话锋一转。“是她把我忘了!”怒气冲天。他道:“她有王世充,有这孩儿。她的心里,怎会还有我?”他又恼又恨,到头是怒极反笑。
  我心道:“我常说四公子是傻子,看来最傻最痴的人,莫过于他了。”激烈说道:“不管如何,你先把孩子给我!”复走前,愈发靠近的距离,让他起了逃跑的心。
  他吼道:“你若要杀他,不如让我来罢。”话音刚落,他的右手圈住婴孩柔嫩细小的脖子。轻易一箍,婴孩难逃一死。
  我心里喊着不要,可表头还是道:“杀,杀啊!用力地掐他,使他失去呼吸!如此一来,得雪便一辈子都会恨死你的。”
  陡然,李密却住了手。
  骨节的颤抖,证明了我的话。
  他摇头晃脑,随即大笑道:“她恨我?她竟会恨我!”
  我视觉扫在他眼底的羸弱与孤寂,无语。
  “童山一战,我输得一败涂地,还中了流失。我以为就此死了,没想到老天竟然还给我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更没想到得雪竟会夜闯瓦岗军营来看我。”他微微地吐纳。
  我诧异,静听无言。
  他道:“她说‘如今皇泰主全然听从王世充的,你在洛阳毫无地位的了,赶紧收拾包袱离开罢’。她想我放弃瓦岗军,我万万不会答应她。”
  瓦岗军是李密亲手创立的军队,惨淡经营,无要命的理由,绝对不可以就此付诸东流。
  “我知道,是她让王世充这样做的。她叫王世充先教唆卢楚,劝服皇泰主把兵权交给我。但是凭他一人之力,是不可以说服皇泰主的。于是,加上王世充的巧如舌簧,皇泰主最终应承让我出战童山。得雪想让我知难而退,想羞辱我。她成功了,我则失去了瓦岗军。”他心酸要命。
  得雪是想让他独善其身,留一个后路给自己。
  “她来探望我,我却奚落了她一番。可她却说‘失去瓦岗军的你,就像失去了眼睛。你再也看不见前面的路了,我劝你还是向王世充投诚罢。我会叫他给你一个好官位,让你没后顾之忧的’。我蔑视她道‘我宁愿死,宁愿投降于李渊,也不会让王世充那厮踩在我头上。他妄想让我俯首称臣,你也妄想’!她只说‘凭你怎样蛮横无理也好,就算你不管你自己,难道你就不顾瓦岗军的兄弟了么’。我喝道‘我们瓦岗军义字当头,绝不忍辱负重’。她不再说话,因为我实在是倔犟。”他冷笑。
  可是,到最后,瓦岗军的很多兄弟都被迫向王世充投降。
  他此恨无绝境,但心底却万分不愿伤害怀中婴儿。不知为何,真的不知。他轻声道:“我要怎么做,才能够继续生存下去?”
  瓦解了瓦岗军,就等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很想大声说,其实他还有得雪,还有他怀中名叫俨儿的儿子。
  我浅浅道:“不惜一切代价。”
  他观着我的颜容,怔呵呵。“可以么?”随而想道:“不管我如何猜忌用计,都不可成为万王之王。”苦笑怏然。
  我道:“其实,你并非甚都没有。你还有……”嘴形一张,忽然冲杀的嘶吼声盖过我的词调。
  环绕四周,鲜明之色的唐军已将我们包举囊括。
  坐在马上的就是盛彦师,他凛然看去李密,又接着看我。
  李密顿时用手扯过我,将我和婴孩一齐锁在他的胸膛前。他低头耳语,细不可闻。“带他离开。”把孩儿塞入我怀,然欲走。
  我急切地拄着他的手肘,细声道:“莫要冲动!”冷冷地瞥他,我快速地松开他。
  抱好婴孩,我近前盛彦师。“属下段沉冤拜见盛将军。”
  盛彦师飒然看我,抱拳颔首道:“在下见过段姑娘!”
  “沉冤愧不敢当!”我含笑。
  他道:“段姑娘怎会出现在这儿的?”言下之意,我为何会与叛将会面。
  我喜道:“我与李密曾是少年挚友,今日他叛唐,我是奉命来规劝他重新投唐的。”
  盛彦师未有怔忡,倒是好奇道:“既然友好,为何当初姑娘并未告诫这叛将?反而,到了今日才执行你的‘奉命’?”话犀利的一字一句地敲击我的心房。
  我语出惊人,“将军似乎在怀疑我?”他道是不敢。我道:“既然不是怀疑我,便是怀疑秦王殿下了?”此话一出,震得盛彦师无话可说。
  半晌已过,盛彦师道:“在下同样是奉命前来捕叛将,还请姑娘略有体谅。”随后,朝我抱拳。
  我道:“既然都是‘奉命’,为何将军就不能心慈手软一些呢?”何必咄咄逼人。
  他道:“你我效命之人不同。敢问姑娘,在李唐天下,何人权力最重?”
  我答道:“自然是陛下!”
  他复问道:“又问姑娘,在你眼中,国家和故友,孰轻孰重?”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利害,都是瞅着我的弱处攻击。
  我娓娓道:“自然是国家。”
  登时,盛彦师道:“既然如此,请姑娘莫要阻碍在下奉命行事。”他挥兵下令,“众将听令,击杀李密!”
  我与李密同时倒步而退。我能想道:“陛下竟要杀了李密?”
  李渊是大唐皇帝,他拥有皇权、军权,甚都有。一个无用的人就像一颗沙子,再也容不进他的法眼。
  顿时,几千士兵争先恐后,势要击毙李密。
  我将李密护在身后,靠近他说道:“快走!”
  他推了推我,坚定道:“男儿汉不畏生死!”
  我跺跺脚,趁着士兵还未涌过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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