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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海棠春-第80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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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长孙无忌却死皮赖脸地要跟来。那模样,好似无赖子罗士信一般。
  二公子最初不允,后又被长孙无忌说服了。
  《孙子兵法》有云:“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
  洛口仓的地形在高位,十分有利。若要攻破,就得暗自通法。
  王君廓问长孙无忌可有良计,他未答时,我便答。
  洛口仓虽占高地,却万万料不到高地之上尚有密林。是以,火攻之计。
  长孙无忌却不认同我,连番打击我。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王君廓认同我的说法,觉得有理,遂命人开始布局。
  我步出军营,痛快舒畅。
  长孙无忌跟在我身后,矜慎道:“火攻也许有利,也许无利。”
  火攻是两面针!
  我不懂地望他,“你不相信我么?”
  他摇头,“我不相信火攻可行。”
  我“哈”地觉得好笑,“你也太杞人忧天了罢,就连秦王和王将军都认同啊!”
  虽然二公子没说甚,但我知道他相信我。
  他道:“沉冤,我晓得你用火攻之理。”
  我神情一扫,眉尖蹙起。“你想说甚?”
  他探悉我眼里的异样情绪,“孙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你选择了通形者,可又曾想过‘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的道理呢?”
  我摆手道:“凭王世充的能力,他不会有备而来的。”因为,我打算突袭。
  他浅笑,“不错,王世充不至于这么睿智,但你遗漏了一个段得雪。”
  我心下滞留伤痛,却还执拗道:“得雪再如何聪明一世,也只是无知妇孺。”她不懂打仗。
  他道:“你的火攻之计如果失败了,便会连累……”
  “够了!长孙辅机!”我打断道,“你跟着我来就是要数落我的么?”
  他眼底忧愁,“我也是忧心你而已。”
  我深切地呼吸,“你所顾虑的我都知道,但这是最好的方法。一旦错过了,王世充必当借此翻身。”
  他“唉”了声,不作多余言语。
  时这一日,天气十分干燥,一丝风都无。
  我抬头看天,怀疑李靖的猜测是否出错了。
  等了半日,无风。
  傍晚时分,我与罗士信收拾装备,出发。
  罗士信道:“长孙大人呢?”
  我想到了之前与他的争吵,不仅有气。“不晓得!”
  他道:“你们吵架了?”
  我还是道:“不晓得!”
  他睇了我一眼,耷拉着眼睛,不语。
  我骑上什伐赤,挥军进发密林。
  入夜,山鸟不鸣,野鸡不叫。万籁俱静,诡谲恐猲。
  密林草丛,一大片一大片的卷曲浮动,宛如海里水藻。墨绿色与黑夜相接,一层层连天连地,席卷阴霾的天空。
  我跳下什伐赤,和罗士信躲在草丛间。
  窸窸窣窣的静谧,是昆虫伶仃。稀疏的行军声,躲不过我的耳朵。
  我冷血地笑起,心道:“鱼饵上钩了!”
  罗士信见状,不紧颤了颤。
  王世充带领王玄应与一众将士被王君廓穷追猛打,无奈之下他们赶入了密林。
  阴森恐怖,四字尽言。
  如今,郑军只剩万余兵马。
  一步步地陷入圈套,一步步地呈现惶遽。
  这场游戏,愈发地好玩了!
  郑军步步为营,只怕踩到陷阱。
  可惜,纵使他们不睬机关,也还是难逃一劫。
  我猛然跳起,从背后取下弓弩,衔入弩箭,对准王世充的后背,扣下扳机。
  “嗖”的一声齐发,五箭离弦闪现密林。
  乍现的寒光,照亮了短暂的光辉。
  忽然,只听“啊”的惨叫声。
  我探头观看,借着微妙的光芒,王玄应推了一个人挡住了弩箭。
  王世充,依然安然无恙。
  王玄应细声命将士准备就绪,因他所知这儿必有埋伏。
  我还想陷箭发射,忽而罗士信刁住我的手腕。“不急一时。”
  我心中的平和,虚饰在脸。内里的戾气和欲望,丝毫不可阻挡我要杀了王氏父子。
  “唿唿”轻声,娓娓地挪移。密林中的高树叶片,刮出了“咝呀”的绝命呼声。
  果不其然,东风来也。
  《孙子兵法·火攻》道:“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
  大风起息,云雾,黑暗,陡然散开。狂暴的风的味道,蜷伏着血腥微弱。
  罗士信扬手,叱咤风云的口吻,犹如王者挥舞着胜利的旗帜。“点火——”
  不消片刻,密林亮光如若白昼。只会儿子,烟味浓稠,销蚀人心。红色涂抹了灰天,地与远树显得更黑。白亮亮的透着火光,从上至下、由左至右,火辣地烧得彻底。
  密林掩埋之间,是四面楚歌的伏击。
  四面八方,火光涌现。
  一簇簇的火苗点燃密林,树与树的空隙中,已然弹出了无数的火球。
  郑军瞬间围集成圈,挥剑挡截火球的攻击。
  叹道,火球之力足以烧起一个人、一片树丛。
  王玄应吼道:“快往山顶跑!”
  闻言,我定向山顶空荡的黑色。心里大急:“遭了!山顶无火,他们可以逃之夭夭。”
  回头,吹一声口哨。什伐赤疾驰而来,我双足跳跃,侧翻过身,坐在马背上。拉紧缰绳,我“喝”地怒发而去。
  罗士信叫道:“沉冤你这是作甚啊?回来——”
  我从胁下抽出弩箭,衔在弓弩上。对去正要逃窜的郑军,扣下扳机。一发五箭,箭不虚发,死去五人。
  浓烟卷着风起,迷蒙了我的眼睛。热气染湿了衣甲,额头的发丝粘连在脸庞。
  我用力地咳嗽,连续地发箭。
  王玄应为父挡箭,大刀狠戾地截断了无数射去的弩箭。
  大火很猛,火发于内,借着风势烧到了外头林子。整片密林,密密麻麻都是烟硝味、呼叫声。
  燥热的林子里,红色与灰色融调地真切,一道一道的火球从林子外往内飞弹,所到之处,皆是电闪雷鸣的轰隆隆,红霞碎开了一地,借着地上的野草,迅猛起火。浓黑的烟,熏着人眼。无数的咳嗽声,无数的人命就此消逝。
  山顶上零碎的光依稀可见,料到,那是百姓们的警惕。
  我叱责道:“王世充,今日我便要你死在大火里!”忽然,我张嘴大笑,如若疯子。
  王玄应听见我的声音,咳了几声,又吸几口浓烟,往我的方向窜来。
  我不畏,从靴子里抽出匕首。
  金红色的光亮,照耀着我们如魍鬽魑魅的嗜血残酷。
  我双足一蹬,横扫右腿,踢向王玄应。
  猛然,我们的眼前铮亮,一团火花霎时飞窜。
  王玄应倒吸凉气,连忙蹬腿,跳跃翻起,将我抱入怀中。
  我被他一带,坠马。
  凌空飞跃,我看着他的背脊被一个很猛的火球击中。
  “砰”的落地,他压着我跌在地上打滚。
  我感到心口憋闷,一袭血腥从喉咙涌了上来。
  王玄应眯着眼,冷汗标识在脸庞。“你……该死……”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察觉彼此的身子都很热,当时起了意识。猛力推开他,翻身要起。
  猝不及防,他拽着我的手不许我走。
  “放开!”我冷喝道。
  他“呵”地似笑非笑,放肆的嘴角有些疼惜。“还好……你安……安好……”
  我收紧拳头,看到他的背脊被火球侵蚀了一大片黑色。
  罗士信自远方的腔调,打破了我的恻隐之心。“沉冤,火要烧上山顶了!”
  我寻声看去,山顶的红光拂拂,宛若妖艳的国色天香。
  王玄应邪笑道:“这回你是……要……毁了洛口……所有的百姓。”
  我急喘道:“你说甚啊?”
  他只笑,未语。
  我猛力甩开他的手,凶狠地盯着他。
  他的眼逐渐迷糊,吸着太多烟雾,看不清我的容貌。
  我喘气道:“我说过你待我的侮辱,我会十倍奉还给你的。”嘴角噙着冷笑,无情的眼底终究太多怨恨。
  他牵强一笑,弯弯阖目。
  我皱紧眉头,瞥他一眼后,便快速地骑上什伐赤,离开密林。
  整片天空都昏黑,流血漂橹。殷红的尸体上均被火神吞噬,蔓延的花色惊艳无比。
  我大汗淋漓,出了密林,朝山顶看。
  突然,山顶的另外一头,也起了火苗。微微地,渐渐地,火仗着山顶的树木,烧了起来。
  我大喊不妙,唤来罗士信。“山顶起火了!”
  罗士信与我心灵相通,知我忧的甚。“舒心些,定有法子的。”
  “唯有以火攻火,百姓方可幸存。”
  一道温软而不乏冷涩的声音,扰乱了我与罗士信的心绪。
  我侧头偏看,顿然喜道:“长孙辅机!”
  长孙无忌道:“放心罢!火从另一端烧去,与这边的火碰撞,不久便会熄灭。”
  我僵着脖颈,瞥望密林间的人。零零散散几个,均是狼狈。
  果真,以火攻火,山顶的火缓缓熄灭,连带密林中的火势,也逐步减弱。黑色的一片焦,令人觉得丑陋至极。
  回营,诸将都在二公子的营帐中候我完胜归来。
  二公子黧黑的眸色逐渐深入,双眉皱紧。他从榻上站起,走近我,低声细语,却富含深凛冷却。“你可知你作了甚?”
  我被他如此的模样吓了吓,不自已后退了半步。“我烧了洛口仓,从今起郑军便会因粮食断绝而穷途末路。”
  “错!”他一瞬怒气闪眼,“你烧了民心。”
  我惊愕地看住他,不明所以。
  他的面容绷着发紫,血丝熏眼,就如浓烟烫着。
  我顿然笑道:“郑军死的死,伤的伤,王玄应受了伤,只怕王世充也……”难逃一劫。
  言未罢,二公子怒叱道:“段沉冤!你会顾及王氏父子,那么百姓呢?”
  我惶急显眼,吓得说不出话。心在动荡,眼眶盈热。
  二公子,生气?
  在场众人均感恫吓,臆想出二公子平日里不是冷淡浅漠,就是清幽无忧,怎能看到今日的他怒火四射。
  他斥道:“百姓的家都被你暴虎冯河的一把火给烧毁了!”
  罗士信走前,抱拳道:“殿下,事情也许还未到那个严重的地步。”
  他转头瞪住罗士信,“你不是与她心有灵犀么?莫非你也不晓得火攻之计的利弊?”
  罗士信缩起了拳头,眼神登时涣散。
  我听他骂着罗士信,心头软弱、叛逆、违抗顿时扬起。“你既然知道它的利弊,为何当初你没有解释?反而问都不问就信任我,让我和士信带兵袭击王世充。现儿你却因为我的错误而责骂我,那么你就没想过这也是你的责任么?”
  他面色肃清,张扬的烽火畜力发散。“责任与否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乍闻,我感觉心脏一窒。眼眶充盈着泪水,模糊了人影的怒火缠身。
  我驰骤闷火,嚷道:“我没错!错的人是你!”昂起头,我仿若不畏强暴的侠士,意图为自己伸张正义。“王世充用火烧死了我爹,今日我便以此还击于他。我何错之有?”
  他喝斥道:“你只关心王世充的性命,你可曾关心过洛口百姓的性命安危啊?”
  我瞪视他,呵嗤道:“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正如你所说的责任与否与我无关。”口吻蜕变成了轻佻狂妄。
  他猛然赴前,伸出双手将我扛了起来。
  我倒挂在他的肩上,尖叫道:“你干么啊?放我下来!”我如此嚣张的气势,全然不把他的“秦王”身份看在眼里。搏命地用手捶打他坚硬的背脊,双腿被他固定,不能动弹。
  他意欲外走,却遭李靖的阻拦。“请殿下息怒,如此丫头不值得殿下亲自动手。”
  秦琼也道:“殿下若要责罚沉冤的话,大可交给李将军。毕竟,沉冤是将军麾下。”
  二公子冷厉地瞪住它们,“谁敢拦我,杖责一百。”
  李靖道:“殿下……”
  二公子拦断他的话,“闭口!休怪本王对她不客气!”
  我的小腹被他的肩膀压着,呼吸不畅。“秦王你放开我!”捶打着他的背脊,想咬他,却不行。
  二公子扛着我,离开营帐。
  我大吼大闹,迎来了士兵们惊讶的目光。
  管他的,我直骂道:“秦王你快放我下来,我没有错!他杀了我爹,我便要杀了他。你放开我,让我去杀了他。我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为何你却来怨怪我?”倔犟得如牛,不肯低头认输。
  二公子吼道:“错在你冷酷,错在你残忍!”
  我大笑道:“我再如何冷酷残忍也不及你三分!”
  一颠一簸,撞着我的腹部甚是苦痛。
  “你再说一遍!”他加快了脚步,拼命向前走。怒气昂扬,如七月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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