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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部分

一路隋行-第293部分

小说: 一路隋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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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先生,快将你的发现如实向王爷禀报吧。”

    钱无量在张衡的催促下,手捧着那册帐薄,走到杨广身前,颤抖着声音禀道:“在下现已汇总计算出这册帐薄上所记帐额总数,约在一千四百万上下,王爷,这个数目可抵得上一座铸钱炉六年铸造‘开皇五株’的总数啊。”

    “钱先生,你莫急,慢慢地说来,这册帐薄上只记载着庞勋向万善尼寺售卖香供一笔开销,小小一座尼寺,香供花费怎会如此巨大?”杨广亲自给钱无量捧过一碗茶,劝抚他道。

    钱无量顾不得接过茶碗,就站在杨广面前摊开那册帐薄,一项一项地向杨广解说起了帐目。

    杨广听着听着,脸色阴沉得像罩上了一层霜,再也露不出一丝笑容来了。

    据钱无量解说,这册帐薄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只记载着庞勋多年向万善尼寺售卖香供一笔生意,实则很可能是寺中有人授意将寺中其它开销尽都混入了香供开销之中,皆通过庞勋一家购进,故而数额才会如此巨大。

    即便如此,这每年二三百万贯的开销对于一座尼寺来说,也多得有些令人不可思议了。


………………………………

第600章 谁会需要这么多的钱

    杨广至今清楚地记得,开皇元年间自己初次离京出镇并州之时,母后独孤伽罗曾将父皇送给她置办妆裹的八百万贯钱转赐给了自己,而自己到达并州后不久,就采纳安若溪的建言,用这八百万钱足足招募、装备了三万新军。

    而据他所知,万善尼寺中至多不过有一千多名僧尼出家修行,加上每年来寺中降香礼佛的信众香客,也决不至花费如此多的钱财。

    对此,钱无量凭借他多年做帐房先生的经验,给出的解释是:寺内外有人相互勾结,通过虚列开支、虚报帐目的方工营私舞弊,侵吞寺中钱财。

    可接下来又产生了另一个疑惑:若按朝廷每年赏赐给万善尼寺的日党开销,即便算上寺中每年接受信众香客们的捐赠,两下相加,和每年多达二三百万贯的花费相比,也只是杯水车薪。寺中又是从哪里筹措得如此巨额的钱财,足以支撑每年大笔的花费呢?

    “王爷,万善尼寺里不是安置有数百位前朝的嫔妃、命妇吗?会不会是她们每年向寺中捐赠了大量的钱财呢?”张衡提醒杨广道。

    “若说这些人每人每年主动向寺里捐赠个一贯、两贯的,还有可能,但要她们每人每年捐出一百贯,甚至更多的话,这可能吗?”杨广虽也想到了这些在万善尼寺出家修行的前朝贵妇们有可能是寺中财货的一个重要来源,却不相信她们能捐出如此巨额的金钱来。

    “要是并非是她们主动,而是受人所逼,不得不捐出相当数目的钱财来保平安,王爷认为有此可能吗?”张衡仍不肯放弃起初的猜测,继续向杨广建言道。

    “建平,你是说,有人逼着在万善尼寺出家修行的前朝贵妇们每人每年捐出相当数目的钱财来买平安,尔后再通过庞勋这条渠道将巨额的钱财占为已有?”杨广瞪视着张衡,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确乎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呀,王爷。”张衡冲杨广点了点头。

    “可是,倘若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又会是谁呢?他必定有足够的身份和权势,以迫使数百位的前朝贵妇们就范,还得提防其中有人向朝廷告发他。即便是心严、心意、心仪三人联手,想要做成这件事恐怕也不可能吧。”杨广旋即摇了摇头,对张衡这个近乎不合常理的猜测提出了质疑。

    张衡目光闪烁着,将话题转移道:“姑且不查究寺中每年的巨额花费从何而来,王爷,你以为,谁会用得着这么多的钱财呢?”

    是啊,即便将东宫数百位僚属统统算在内,也用不了这么多的钱哪!杨广顺着张衡提醒的这一思路想下去,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太子,对,除了自己的大哥,当朝太子杨勇以外,谁还能逼迫数百位前朝贵妇不得不向寺中捐出数额惊人的钱财,又有谁用得了这么多的钱财呢?

    一想到太子杨勇可能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和幕后的主使,杨广登时额头冒了汗:今日在临德殿内,父皇还严厉警告自己,不要兄弟阋于墙,尽快将庞勋移交给大哥来处置,倘若自己顺着钱无量破解的这册帐薄上记载的帐目追查下去,说不准真的会查到大哥头上,到时局面岂不更加难以收拾了吗?

    一念至此,杨广本能地产生了退缩的想法,想要就此打住,不再将这件贪腐大案查究下去了。

    张衡心中的想法却和杨广不同,见话说至此,杨广闷坐在那里,脸上变颜变色,额头冒汗,已对杨广的心思猜到了几分,遂吩咐钱无量先退下,尔后正色向杨广建议道:“王爷如认为此案案情重大,牵涉颇广,单凭一已之力难以继续将此案查究下去,不妨尽早向皇上禀明案情进展,查与不查,交由皇上定夺。但,切不可擅自做主,半途而废,那样只会对王爷更加不利。”

    杨广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苦笑了一声,答道:“想不到钱无量破解出的这册帐薄,会置我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即便如你所说,将查案的进展禀明父皇,又当如何?待得案情大白之时,仍免不了。。。。。。”

    他本想说的是仍免不了要见责于大哥杨勇,可话到嘴边才陡地意识到不宜把话向张衡说明,生生地停下不说了。

    “王爷不说,下官也明白你的意思。”张衡撩衣挺身站起,朝杨广躬身一揖,郑重地说道,“建平既有缘跟随王爷,便当竭忠尽智,辅佐王爷成就一番大业。眼下这件案子看似与朝廷大政并无关涉,实则不然。自开隋以来,多有前朝勋戚旧臣为非造乱,究其根由,除了彼等自身原因之外,大抵与朝中当权者不能善待他们有很大的关联。如果王爷明知万善尼寺的数百位前朝贵妇长期受人压榨,不能为其主持公道的话,长此以往下去,必将对京城治安,甚至朝局稳定产生极大妨碍,此为其一;再者,王爷身受皇上重托,委以京畿重任,倘若不能秉持公心,赤诚以报皇上的话,势必引起皇上对王爷的不满。故而,查案进展至此,退则如临万丈深渊,进则上可报答天恩,下可安抚民心,孰是孰非,敬请王爷三思而行啊!”

    “目下发现的这一切大多属于你我的猜测而已,事情的真相未必像你我想像的那样。”杨广有意在张衡面前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和不安,敷衍他道,“今日父皇已明确要求我,待近日太子返京之时,将这件案子移交由太子亲自处置。依我说,你也用不着再为这件案子费心劳神了,不如趁早将精力集中于协助我查破高德上书,或者说南陈关自在一案上面来,为朝廷即将兴兵攻陈清除内患。”

    张衡长吁了一口气,对杨广轻易放过了一个夺宗上位的大好机会颇感惋惜,但听杨广提及皇上今日已有明确交待,要杨广将庞勋这件案子移交给太子杨勇处置,自已再要强争下去,也是于事无补,灵机一动,遂向杨广说道:“听王爷如此一说,原是下官方才失言了,还请王爷勿怪。若论及南陈关自在一案,此前下官虽未得王爷允准,参与其中,但自奉王命回京查找张须陀下落以来,也曾了解到一些个中详情,不知王爷想过没有,万善尼寺上千万的金钱出入、往来,寺中的三位当家僧尼大概不会对此毫不知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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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染干造访

    在指派张衡提前回京查找张须陀的下落前,杨广出于谨慎考虑,的确未曾向他说明,张须陀是奉自己所命,潜往万善尼寺监视心意师太的。然则今天为了说服张衡及早从庞勋一案中抽身,他又不经意间说出了要张衡协助自己清查南陈细作关自在一案的话,此时听张衡提醒自己,有重大南陈细作嫌疑的心意师太极有可能是庞勋一案的知情人,杨广不由得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盯着张衡问道:“建平,有什么话尽管照直说来。除了庞勋这件案子外,你又有什么发现?”

    “王爷,下官还是免不了要提及庞勋这件案子的。”张衡觑着杨广的脸色说道,“心仪作为收受庞勋给予钱财的直接经手人,且不说经她手收下的这些钱财最终流向了何方,落入了哪个人的腰包,但只这每年上百万贯的钱财往来,另外两位当家僧尼有没有参与其中,抑或对此了解多少,就颇耐人寻味了。”

    见杨广沉着脸一声不吭,张衡继续说道:“先抛开住持心严师太不说,只说寺中明经堂执事心意师太,她身为数百位前朝嫔妃、命妇共同推举出的代表,怎会任由某人长期对这些嫔妃、命妇敲诈勒索而坐视不问呢,这不太有违常理了吗?故而,下官推料不差的话,心意之所以如此,必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么,建平,依你料想,心意竟然置寺中数百位视她如父母的前朝嫔妃、命妇们的利益于不顾,坐视心仪从她们手中强抢钱财,究竟是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杨广有意将庞勋一案的主犯说成了心仪师太,以避免和张衡接下来讨论案情时提及太子杨勇。

    张衡对杨广的这点小心思洞若观火,淡淡一笑,答道:“依下官之见,无外乎两种情形:一种是,心意有十分重要的把柄落在心仪手中,迫使她不得不顺从心仪行事;第二种可能是,心意有意为之,企图激化矛盾,从中渔利;哦,或许两者兼而有之,也是不能完全排除的。”

    杨广的眼睛亮了起来:“若依你所说的第二种情形,那岂不是说心意极有可能与敌国有关,有意在万善尼事挑起事端,图谋不轨?”

    “确是如此。”张衡给予了肯定的回应。

    “啊,张须陀苦苦监视了心意一年,也没能从她身上发现和南陈有关的疑点,万没想到,今日却在庞勋一案中叫她露出了马脚。”杨广轻舒了一口气,惬意地说道。

    “请王爷留意,以上不过是下官根据查究庞勋一案的进展对心意行事动机的分析、推断而已,距离确认心意和关自在有关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我知道,我知道。尽管如此,也足以证明,一年前我对心意的怀疑并非毫无道理。建平,从今日起,你就把全副精力都转移到查破关自在一案上来,再不必顾及庞勋一案了。”杨广兴奋地一跃而起,在殿中来回地走着,向张衡吩咐道,“父皇念及心意前朝贵妃的身份和影响,今日已限期三个月,三个月内再找不出心意与南陈有涉的证据来,就须终止对她的监视。所以,这条线今后就交给你了,务必在尽可短的时间内,查找出心意通敌的证据,查清她的真实身份。”

    张衡还欲开口提醒杨广些什么,忽听殿外传来鲜于罗的声音:“王爷,突厥王子染干前来登门拜访,现在府门外候着呢。王爷见是不见?”

    “继续监视心意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父皇今日已答应了我的举荐,不日即会下诏,册任你为雍州别驾,接替苏威执掌京兆衙门,我再命李浑率他麾下人马听从你的差遣,人手够用了吧。”杨广听到染干来访,忙传命鲜于罗将他请到正殿来,随后向张衡交待道。

    张衡眼见这件事已无商量的余地,只得拱手领命,转身离开了正殿,准备开始着手查办心意这件案子去了。

    稍顷,染干在鲜于罗的带引下来到了王府正殿门外,杨广早就满面笑容地迎至了殿口,一把拉起染干,十分亲近地将他请入殿内落座说话。

    “师兄此番在长安已居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吧,怎么样,饮食起居可还习惯?”杨广因方才发现了心意身上新的重大疑点,兴致格外地高,才一落座,就笑眯眯地问染干道。

    与开皇元年间,做为突厥遣隋副使来到长安相比,染干如今的身份已大不相同了,身为质隋的突厥王子,他深知自己的生死安危全系于隋朝皇帝杨坚的一念之间,所以,自数月前来长安居留以来,平素为人做事都格外地低调、小心,生怕激怒了隋朝君臣,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杨广奉调回京任职,对染干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不管怎么说,他自认为和杨广师出同门,以往还有些交情,因此,今天便寻思着趁早来和杨广攀扯攀扯关系,套套近乎,以期为自己在长安找下座靠山,必要时能帮自己说些好话。

    “承晋王殿下问起,我在长安一切还好,师父前几日已离开长安,前往西北任职,此事,殿下想必已听说了吧?”染干挺直了腰板,恭敬地答道。

    “师兄不必如此见外,你我二人既师出同门,今后彼此间还是以师兄弟相称得好。”杨广因回想起六年前染干在大朝会上为难自己的骄横神情,已和眼前这副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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