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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半面红妆-第41部分

小说: 半面红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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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联系不上林太太,晋良解释说战事紧张,很多地方通信中断,稍等些时日便会恢复。其实去不去林家,她已不在乎。
望着眼前的一片绯红,她禁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博文,我想回嘉渝镇,可我知道他不会放我离开”
月明星稀,轻风入窗,似夹带着花香吹拂着她的发丝。
丫头们说,今晚,帅府里有盛宴,抽不出时间照顾她。盛宴?她旁敲侧击地问,会有很多贵客吗?丫头点了点头,不仅是江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家眷前来,还有很多外地的官员赶过来。
晚上,三宫六院,一半是沉寂,一半是喧嚣。
想必此时张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聚在前院,后院了无人际。
下楼的片刻,瞧着书房里橘红的灯火,思索再三,找来纸笔,留下道别的话,“晋良,后会有期,谢谢”
出了春宫,她四下张望,远远看到人影,忙紧贴着墙壁,躲在了黑暗里,不想终还是被人发现了,是丫头的衣着打扮,“谁在那儿?”
她佯装着不舒服疼痛的样子,“你好,我是来参加宴席的,身体不舒服,想回家,但是迷了路。”
丫头惊慌地跑过来扶她,请她这边走。她道了谢,跟随其走到尽头的拱门,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露了缝隙,梨花的香味扑鼻而来,顾不得其他,怕惊起一丝吵动和猜忌,她没敢多问。
月光照着雪白的梨花,天地间像下了一场细雨,丝丝纯净的光亮,渐着花瓣,被溅出去荧光迷乱,被花香萦绕,她被丫头扶着穿梭其中。不远处传来女子嘤嘤的哭泣,似被人惹了心思,又不敢大声声张,只好躲了起来,独自流涕。她愣了愣,被丫环搀扶着,仿佛是寻着哭声而去。
张晋辰?!她挽了发髻,穿着红色的贴身旗袍,伫立在溪水边,不停地哽咽着。
这丫头平日里傲气熏天,竟也有悲痛的一刻,想唤她,心里浮动了两下,罢了,毕竟张家的事与她无关。
回过神时,带路的丫环已销然无踪迹。
不是带她离开张家吗?
她摇了摇头,准备自行离开,斜眼间无意的一瞥,顿时怵在了梨花丛中。
是那张魂萦梦牵干净的面容,即使月夜里,依旧清晰可辨。他穿了件民国时期的长褂,深黑的绸缎料子映衬着刚毅的脸阔,衣领衣袖边缘绣有金丝格纹,书卷气中多了几分伟岸和潇洒俊逸。
博文…
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她慌乱地整了整衣衫,伸手挽起长发时,呆住了。
张晋辰双手摧打着他的肩,他却不顾挣扎,硬生生地把人强搂在怀里,好像当日留住她时一样。
晋辰悲伤的哭声变得柔弱,恶狠狠的话却是别样的撒娇,“我恨你,你放开我”
他清淡描写般一挥而过,“别闹了,跟我回去”
空气中散发在陈旧的味道。
对白是旧的。
哄人的语调是旧的。
仿佛此刻站在溪水边的就是曾经他与她,仿佛再一次勾起他与她过往的回忆,起初莫名其妙生了他的气,恼恨着他,他追了出来,不顾一切强留住她。
他只会说,晚茹,别闹了。
他只会说,晚茹,我错了。
视线被薄薄的纱雾笼罩,辨不清月光下是不是他,她努力睁大眼睛,那纱雾亦随之扩张,存了心的不让她看清,隔空的泣语只是简短的一句,霎时打破了纱雾,它慢慢下滑落在眼眶,凝结成珠。

相思尽处天涯月(11)
晋辰两眼盯着他,不依不饶地问,“你是不是真心想娶我?”
知道他来张家商定婚期时,她躲在被子里笑了一宿,听到父亲和哥哥的议事,她才明白是哥哥故意设下的计谋,当时她气愤极了,她要世文娶的是她,不是第一军团的权力。哥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嫁,还是把他还给晚茹吧!她顿时哑口无言。今晚,当着全国大小官员的面,她要问问他,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若是他回答了不是,她便取消这婚宴,让他丢尽面子丢了权力。
他抬头凝望新月,似乎没有听到问话。
刚沉寂的气焰又涌了上来,她猛然推开他,恶狠狠的眼神带着莫名的失落和感伤。
他并不气恼,微微一笑,伸手欲牵她。
她绕来绕去不让他碰到。
终于,他敛起笑容,换上平静如水的神色,果断般无声走开了。
她手足无措起来,望着随时会稍纵即逝的背影,顾不得什么,忙跟了上去,紧紧抱住。
他已经出来寻她了,没有责骂她,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说些随意气她的话,他只是不想回答而已,她为什么要跟哥哥一样逼他?他遵守诺言来张家迎娶她,他过两天便是她同床共枕的丈夫,他将与晚茹没有任何关系,她还想怎样?
“世文”
她温顺地靠在他的背上,柔弱的声音没了强硬。
期盼了十年,不正是等待着这一天吗?他放弃身边所有女人的情爱,单单娶了她。
“世文,我以后再也不问了,好不好?”
良久。
他举起手到她面前,她没有丝毫犹豫,小心翼翼放于其上,生怕他不乐意又缩了回去。见他握了住,她破涕而笑。
天地间除了弯月,无人发现梨花丛中的芝茹。
她生于晚春季节,生于千百花草争相斗艳的季节。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母亲给她取了乳名,晚茹,意为,一切皆晚,争斗无意,不要去做那争春的万紫千红,但求仿效柳絮榆钱,飘逸逍遥。
不该默默跟着他们。
只是,她忍不住想知道那是不是他?
只是,她一直都记得,当初他背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月光透过树梢斑斑点点照在她的身上,她静静地靠在他的背上,听温暖的心跳,听世间的嫉妒羡慕,曾经,她以为那是一生一世。
他许诺过要跟她一生一世,许诺过要跟她走完这辈子。
他不会娶晋辰。
博文不会娶晋辰。
是月亮在欺骗她。
跌跌撞撞般穿梭于梨树间,裙摆似乎被树枝挂了住,若有若无的雪白挡住她的视线,她慌了,止步扯了扯,却纹丝不动,她被拦截在花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拉着晋辰的手消失在路的尽头,消失在茫茫月色。
温暖的气息融化了夜的清冷。
“晚茹”
喃喃的唤声仿佛一遍遍拨弄着柔媚的调子,只有他才会如此唤她,只有他才会如此深情,她痴迷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从身后拥着。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耳垂随之是后颈继而是她的脸颊,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她的心似也随之怦怦跳动着。最后,他扳过她的肩,迫不及待堵上她的唇。
博文…
被他横腰抱着,她安安静静躲在他的怀里,浑浑噩噩地看着一卷硕大晃动的银色纸张,寻不到任何字迹,玉白的颜色返照着月光,耀着她的眸子,她头晕目眩,困倦地依靠着他的胸膛,熟睡了。
春宫阁楼里的床铺是被热水暖过的,怕冰凉的气息会惊醒她的睡梦。
张晋良轻放下人,遮盖好衣被,在床沿坐了下来。寻到梨园时,瞧她怔怔地跟着林博文,失魂落魄的神情,不知是该开心还是伤悲?当他情不自禁拦下她搂着她时,她又变成了起初昏昏迷迷的晚茹,没了坚决的抗争,什么都顺着他。他不是趁人之危,只是不想放手。
她嘴边荡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好像雨后的梨花纯净无暇,睫毛上晶莹的泪珠似乎被刚才的月光亲吻所致,异样清透,禁不住俯身微微一触,她迷迷糊糊眨了眨眼睛,与他四目相对的一刻,豁然间惊慌失措,像只吓坏的小猫,捏着被子,远远躲在角落里。
清醒的时候,她总是如此,躲着他。
他苦涩地笑了笑,道了别“晚安”
见他起了身,她忙唤了声“晋良”,那一声虽轻柔却是军令,他嘴角微微一翘,满心期待重回她面前。她紧咬着嘴唇,为难祈求的语气说,我想回嘉渝镇。
回嘉渝镇?
难道刚才的那一幕还没让她明白什么吗?
她是不甘心还是假装着糊涂?
他双手扶着她的肩,明明心怀憎恨,却仍是笑着,“你想见林博文?”
她点头“嗯”了一声。他干脆地说,林博文在江城新买了府邸,他送她过去。她很是惊讶,随即摇摇头,推托说自己可以找到。他没像往日死缠着不放,淡淡言道,那他送她出去。不是明天,是现在。看他从衣柜里随便挑了件风衣,她识趣地下了床穿好鞋子。下楼时,他亦未向以前搀扶,她知道,他生气了。

相思尽处天涯月(12)
前院的鼓声威震八面,继而是花攒绮簇的焰火。
心口隐隐疼痛,她蹙着眉头,三步一停歇,眼瞧着晋良渐去渐远,却呼喊不出,伸手想拉住他似乎亦是惘然,手只好无力地支撑在临近的树上。
没有刺裂的皮条,丝滑的绸缎是火红的颜色,银白色的光亮照着头顶红红的灯笼,大大地双“喜”像成双的鸟儿,一对,两对…无数对,不顾凛冽的月光,不顾世俗的嫉妒,安静地依偎在一起,牵连在一起,仿佛是梦中所见,他牵着晋辰的手从眼前走过,踩着火红的绸缎,路过一个个灯笼,惹得灯笼上鸟儿羡慕…
心像压了石块,不仅是喘不过气,那石块上俨然有千万颗铁钉,硬生生地插进身体,疼痛被莫名地堵在喉咙里,她呼吸不过,只能不断地咳嗽,希望把钉子吐出来,身子来回震荡,她只觉脑袋混混胀胀,站立不稳,不得不倚着墙干呕,心被抽空后,她疲惫地滑落在地上,头靠着墙,迫切地喘息。
纯净玉洁的来时路洒满了银色光亮,召唤着她。
手划着白色的墙壁,脑海里浮现着她与他的曾经,无数个月光娇柔的晚上,静谧的荷塘边,他陪着她听风声水声荷叶的翻动声,无数个细雨滴落的时刻,他拥着她站在玻璃窗前,听不见雨声,眼里满是玻璃上倒影的他…
醒来的瞬间,以为那不过是场噩梦,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
突然胳膊被人抓了住,顺势一扯,她晕晕乎乎转了个圈,稳了下来,对上那张冷峻的脸,晋良?!
他满眼怒气,冷笑着说“你不是要去见林博文吗?”
见林博文干什么呢?
让他在婚宴上丢下晋辰,跟自己私奔?
那是戏剧,那不是现实生活,戏剧都是强加给现实生活不可能实现的梦,她懂。
她痴痴地望着地面,忽地笑了,“我认识的林博文不在江城,他在嘉渝镇”
他甩开她的手,狠狠地说,“这世上只有一个林博文,他忘恩负义,不顾兄弟情谊,处处置我于死地,他处心积虑,厚颜无耻地夺取司令之位,他又不择手段,为谋求更大的权力,不惜娶晋辰为妻,你以为这灯笼为谁而挂,你以为这绸缎为谁而红,全是他,为你日思夜想的林博文,从他打算夺着天下开始,早决定抛弃你了”
只闻得寂静的夜色里清脆的巴掌声。
她握着火辣的掌心,吞咽着克制着眼眶里潮涌的泪,与他怒不可遏的目光对峙着。
许久。
他猛地紧住她的双手,一个回旋把她抵在墙上,死死按住她的胳膊,顺势堵上她的嘴。扯不动手臂,她的脚不停乱踢,脸躲来躲去,却躲不过他的亲吻,最后手麻痹地没有一丝力气,她只能默默地流着泪,任由他胡来。
感觉不到她的挣扎,他停了住,看她眼泪汩汩地冒了出来,人却是压抑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心痛极了,抚着她的脸,满是轻柔怜惜,酸酸地口吻,“晚茹,对不起”
她依旧沉默着,不想搭理他,径直转过身躲开他的手,扶着墙,走向无边无际的白银。
他惊醒了般忙从身后搂住她,喃喃地说,“晚茹,我爱你。在樊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些不见你的日子,自己有多想你,你从樊城离开,我像疯了一样赶往昌平,丢下一切赶往嘉渝镇,我真的害怕,若是以后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办?哪怕是远远地站着,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是心满意足的。晚茹,你忘记他吧!我会给你平静平淡的幸福,没有争夺杀戮,我会陪你走完这一生,只有我们两个,简简单单地一辈子”
她没有回答,没有挣扎,瘫靠在他的怀里。
晚上。
她一直握着他的手,昏昏迷迷地唤着“博文,你别走”。
每一声都重敲着他的心扉,震荡的回音对他简直是双重的折磨。终于,他坚持不住,安排了丫头看守,独自去了书房。
月光穿过轩窗,洒满西楼。
他疲惫地靠在长椅上,两眼盯着书架,痴傻了般。
躺在床上一整天。
丫头过来唤了好几声,“小姐,喝口水吧”“小姐,吃些东西吧”,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头顶的黄色帷帐,茫然不知的神色。以为是饭菜不合口味,或者过于油腻,丫头告诉了少爷,少爷冷着脸,亦是不愿理睬的样子,说,不要吵他,她自己安排。
听说城里最近新开张的蔡林记的桂花糕是全国一绝,丫头大早排了队,捧着热腾腾地糕点回了家。怕小姐汤坏了手,一时找不到托盘,只到书房翻找书册,看到书桌下面一打过期的旧报纸,随手抽了一份,拿到卧室里,垫在糕点下面。
闻到熟悉的桂花清香,她终于有了反应,撇过脸盯着丫头的手。
桂花糕?嘉渝镇的桂花糕?博文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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