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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战国大司马-第47部分

小说: 战国大司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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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惠盎与孟子的关系,惠盎曾多次向孟子请教,但也仅仅只是请教——就好比他也一样向庄子请教过,并非是孟子的弟子,论其中原因,非常复杂,比如说那时作为宋国国相的他,已不适合拜入孟子的门下;比如宋王偃对儒家多多少少抱持成见,不允许惠盎那样做。

    聊了一阵后,惠盎便向蒙仲简单介绍了孟子的生平。

    孟子,姬姓孟氏,名轲,邹国(邾国)人,其祖上是鲁国三桓之一的孟孙氏,在鲁国公室与三桓长达百余年的内斗中,孟孙氏逐渐势微,且最终落败,无奈之下从鲁国迁到了作为鲁国附庸国的邹国,并在邹国安居下来。

    孟子的授业之师,据说是子思伋(ji)的门人。

    在儒家弟子中,有两位非常著名的人都字子思,一位即原宪,姑且称作子思宪。

    子思宪是宋人,是孔子的弟子,孔门七十二贤之一,他出身贫寒,性格谨慎、洁身自好,一生安贫乐道,不肯与世俗合流——他的思想有点接近道家的思想。

    据说孔子死后,原宪隐居在卫国,茅屋瓦牖,粗茶淡饭,生活极为清苦。

    此时,他的同窗好友,同为孔子弟子的子贡,此时已在卫国当了上大夫。

    有一日,子贡穿着华丽的衣服,乘坐着奢华的马车,前呼后拥地前来看望原宪,见后者衣冠不整,子贡便关心地询问道:“你是否是生病了?”

    原宪诚实地回答道:“无财谓之贫,学道而不能行者谓之病,我没有病,只不过是穷而已。”

    子贡闻言惭愧地离开了,而子思宪则悠闲地在自己简陋的家前歌唱宋国的民谣。

    而另外一位字子思的儒家名人,则是孔子的嫡孙孔伋(ji),也就是子思伋(ji),他是孔子的得意弟子曾子(曾参)的弟子。

    据说,孔子的儿子孔鲤早丧,孔子在他临终前将孙子孔伋托付给曾参,使后者拜入曾参的门下——按照儒家“道统”之说,孔子传曾参,曾参传孔伋,孔伋的再传弟子传于孟轲,这即儒家的道统传承。ps:非“道统”的儒家内部学派,在悠长的岁月中陆陆续续都被同门打倒,像子张之儒、子思之儒(其实指原宪),包括子夏、荀子等人的思想,都曾被打成异端,有兴趣的书友可以自行了解。

    是故,孟子即是儒家当代的“掌门”人物,也是“孟氏之儒”的创始者——在荀子还未“学有所成”的当下,提到儒家就势必绕不开孟子。

    再说邹国,邹国的国君,乃是黄帝的孙子颛顼的后裔,始祖为晏安,为曹姓之祖,周武王灭商后,将晏安的后人封在邹,即邹国的由来——邹国的国君为子爵,是故历代君主皆称“邹子”。

    最初的邹国,并不弱小,是与莒(ju)国相差无二的国家,在泰山一带的国家当中,仅次于齐鲁两国,但后来由于内乱,再加上与鲁国敌对的关系,邹国曾出现分裂,从此一蹶不振,成为中原最弱的国家之一,被中原各国所忽略。

    九月二十二日,在经过了短短两日的路程后,惠盎便带着蒙仲来到了邹国,来到了这个现如今只有“一县之地”的国家。

    当然,“一县之地”的说法确实有点夸张,毕竟邹国怎么说好歹也有两三座土城,但不可否认,邹国的全境确实没有宋国的陶邑大,属于一天之内就能绕着全国边界走一圈的小国。

    但是,虽然国土面积小,且国家也很贫穷,但邹国上下都很和平,与仅隔两日路程的滕国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能不说,这是孟子的功劳——他的存在,让齐、鲁、宋等国家都不敢冒犯邹国。

    在进入邹国后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驶入了一座小庄园,据惠盎解释,这即是孟子居住的地方——姑且就称为孟子居。

    在马车行驶的过程中,蒙仲从车窗观察这座孟子居,他发现,孟子居的格局与庄子居其实也差不多,充其量就是周围的房屋、田地多一些,与其说是一座居所,倒不如说像个乡邑。

    “孟子有很多弟子吧?”

    蒙仲感慨地询问惠盎道。

    惠盎笑着说出了解释,据他所说,孟子的弟子并不多,至少比不过号称有三千弟子的孔子,但弟子归弟子,随从归随从——哪怕没有被孟子收为弟子,也愿意跟随在其左右的人,却也不少。

    这些随从以及其家眷,再加上孟子的弟子以及其家眷,这就使得孟子居的规模仿佛是一座小型的乡邑。

    片刻后,马车在一座仿佛宫殿似的建筑前停了下来,旋即,惠盎带着蒙仲下了马车,迈步走进了这座建筑。

    之所以说这座建筑仿佛宫殿,倒不是因为它修建的奢华,而是因为它占地颇大,想来还是因为孟子的弟子较多的关系。

    走入这座姑且称作府邸的建筑,迎面便是一座门墙,门墙上用大篆字体写着一个巨大的“儒”字——与蒙仲所了解的宋国的字稍有出入,大致还能辨认出来。

    转过门墙,迎面便是一片空旷的院落,非常大,似乎比整个庄子居还要大,而此时,孟子正在这片院子里,向诸弟子以及那些愿意接受他的思想的随从们,讲述儒家经义。

    儒家是非常讲究礼数的,这从座次就能体现出来。

    孟子独坐在一场矮桌后,面朝诸弟子与随从,在其面前左右两侧,设有纵向的坐席,这里坐的大概是孟子的弟子,人人面前有桌,桌上又有书简。

    而再往前,也就是越靠近惠盎、蒙仲所在的地方,却是没有桌的横向席位,普通的弟子以及随从们,一个个坐在一张草席上,面朝孟子,正襟危坐。

    蒙仲粗略数了数,这才发现院内的人竟有两三百人之多。

    可能是注意到了惠盎、惠盎二人的到来,坐在最后的儒家门徒中,有一人回过头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旋即又指了指一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那边摆放着一堆草席。

    见此,惠盎便带着蒙仲各自取过一张草席来,坐在所有人的最后,静静听着孟子授业解惑。

第63章 孟子() 
说实话,对于儒家当代的掌门人物孟子,蒙仲还是颇为好奇的,但很可惜的是,此刻他坐在两三百名儒家门徒的后面,根本看不到孟子的面容,这让他只能暂时收起对孟子的好奇,静静听着后者的讲述。

    “昔禽子问杨朱曰:去子体之一毛,以济一世,汝为之乎?(如果拔你身上一根汗毛,能使天下人得到好处,你干不干?)

    杨子曰:世固非一毛之所济。(天下人的问题,决不是拔一根汗毛所能解决得了的)

    禽子曰:假济,为之乎?(假使能的话,你愿意吗)

    杨子弗应。

    可见,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翟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杨子主张的是‘为我’,即使拔他身上一根汗毛,能使天下人得利,他也是不干的,而墨子主张‘兼爱’,只要对天下人有利,即使自己磨光了头顶、走破了脚板,他也是甘心情愿的。)”

    在蒙仲的倾听下,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平稳地讲述道。

    唔?

    蒙仲微微一愣。

    此时孟子所讲述的,是杨朱与墨子的得意弟子、且墨家第二代钜子禽滑(gu)厘(xi)的一则对话。ps:即“一毛不拔”典故的由来。

    他当然知道孟子所说的杨朱是何人,那也是他道家的代表人物,主张“贵己”、“为我”,哪怕已经死去三四十年,但他的思想仍然影响着世人,跟蒙仲的恩师庄子这位“其思想不被世俗所接受”的道家圣贤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但是不可否认,孟子其实有歪曲杨朱思想的地方。

    蒙仲看过他道家圣贤列子所著的列子,书上也记载着这段杨子与禽子的对话。

    但是,杨子并不是被禽子说得哑口无言,而是不屑于回答。

    因为在列子中,这段对话还有后续——孟子只是截取了前一段而已。

    按列子所述,当时杨子不屑于回答,但他的弟子孟孙阳则反问禽子:如果让你的肌肤受到些许损害但给你万金,你愿意么?

    禽子表示可以。

    孟孙阳又问:若使你断一肢,却给你一个国家,你愿意么?

    禽子默然。

    此后孟孙阳又问:若割掉你的首级却让你得到天下,你愿意么?

    禽子哑口无言。

    最后孟孙阳对禽子说道:一根毛比肌肤微小,肌肤比一肢微小。然而,积一毛以成肌肤,积肌肤以成肢体,虽然一根毛只有身体的万分之一,但你为什么要轻视它呢?

    禽子哑口无言。

    是的,被说到哑口无言的,其实反而是墨家第二代钜子禽滑厘,而不是杨朱。

    而此刻,孟子只截取了前半段,仿佛显得杨朱被禽子说得哑口无言似的,这或许瞒得过在场其他人,却唯独瞒不了蒙仲这位道家弟子。

    随后,在孟子讲述完这段对话后,陆续出现很多声音批判杨朱的思想,斥责后者的思想“自私自利”。

    说实话,蒙仲稍稍有点为杨朱感到委屈。

    因为杨朱的思想,根本不是“自私自利”的思想,而是“不利天下、不取天下”,即主张在不侵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使天下变得更好,反过来说,倘若使天下变得更好的前提居然是需要一个人损失利益,这样的世俗又怎么能称作“好”呢?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都要爱惜,保持自我的本性,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侵害他人的利益,但也不必为了“使天下变得更好”而牺牲自己的利益,这才是杨朱贵我思想真正想要表达的:如果人人都不拔一毛而利天下,也不贪天下大利而拔自己一毛;人人都各自为自己,而不侵犯别人,这样天下也就太平无事了。

    而如今,杨朱的思想却被歪曲成“一毛不拔”的吝啬、自私自利,而且还是被孟子这位儒家的掌握门歪曲成这样,说实话,这让蒙仲对儒家、对孟子的印象一下子就跌落了。

    不过,蒙仲并没有出面揭穿的意思,原因很简单,一来这是各家学术之间的攻歼,他的老师庄子也曾夸大儒家的害处,各学派间的相互攻击,这在当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二来嘛,庄子不喜欢杨朱。

    是的,同样是道家思想的继承者,庄子非常不喜欢杨朱的思想。

    庄子觉得,如果人人都将贵己作为准则,去做那些不损害自己利益而使天下获利的事,就会助长人的“区别心”,而区别心正是人损人利己的前提,这谈何不取天下?

    因此杨朱思想不过是虚伪的歪门邪说、旁门左道。

    还是当做没听到吧。

    听着诸儒家弟子批判杨朱思想,蒙仲暗暗想道。

    没有理由为了维护杨朱思想,让自己的老师庄子因此发怒对不对?

    想到这里,蒙仲就索性装作没听到,继续听着孟子讲述经义,或者批判杨朱思想。

    或许有人会觉得,孟子用墨家思想去攻击杨朱思想,难道是觉得墨家思想更好么?

    怎么可能!

    仅片刻工夫后,孟子就开始攻击墨家思想了,比如墨家的“兼爱”主张。

    据孟子所言,杨朱思想主张人人为己、这是不要君主的言论,而墨家的“兼爱”思想呢,则是不要父母。

    儒家与墨家都提倡“爱”,其中儒家主张“爱有等差”,比如对君主的爱,对父母的爱,对圣贤的爱,对普通人的爱,这都是存在区别的,也理应当存在区别。

    而墨家的“兼爱”思想,则提倡不分等级、不分厚薄亲疏,对待亲人与对待外人应当一样,对待君子与对待普通人也应该一样,因此孟子攻击墨家思想是“不要父母”的邪说——你像对待父母那样对待外人,你将父母摆在什么位置呢?

    是故,孟子狠狠地批判了墨家的兼爱思想,指责“兼爱”是一种不要父母、不要君主的邪说,而不要父母、不要君主的人,就是禽兽——可以说,批判地非常狠。

    随后孟子又说,当今世上,充斥着杨朱与墨翟的思想,人们要么倒向杨朱的思想,要么倒向墨翟的思想,但这两者都是不可取的,唯一可取的,便是孔子的思想。

    孔子的学说不发扬,就是用邪说欺骗百姓、阻止仁义的施行。

    而仁义被阻止,就是放任野兽去吃人,人们也将互相残食。

    似这种一家之言,蒙仲姑且也就听听,并且他还听得挺欢乐的,反正儒家批判的杨朱思想与墨家思想,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待孟子“喷”完杨朱思想与墨家思想后,他便开始讲述他的“王道”、“仁政”思想。

    孟子所提倡的王道,即以仁治国,仁即仁政,即希望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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