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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玄机可透露 作者: 曾鹏宇-第6部分

小说: 玄机可透露 作者: 曾鹏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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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明白了。小末那叫一个高兴,因为那是她在初中第一次完成数学练习。 

        后来我们的关系就越来越好了。我可能一直有反骨,那时候我父母一直教导我说,不准跟学习差的同学玩,会学坏,可是坐到最后一排的经历让我发现,像小末这样成绩差得一塌糊涂的同学,其实心很善良,脾气也好,从不虚伪,跟小妖精绝对是两种女孩。除了她,我还有了第一拨死党,都是倒数两排里成绩很差的男生,他们开始不怎么搭理我,后来几次考试我从不遮卷子,他们的态度就开始变化了。呵呵,那该是我初中三年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吧,我尝试了第一支烟,喝了第一口酒,听了第一次赵传的磁带,还让他们帮我打了第一次架。 

        那天上语文课,我发现小末在写着什么,一看,居然是诗。我不由分说地抢过来看,她死活不给,后来还是被我抢过来了。当时我已经在报上开始发表文章了,但是小末的诗却狠狠震了我一下,那种语言和想象,根本不是我这样的愣头青能有的。本来小末还红着脸趴在桌上不理我,听了我的话却一下睁大了眼睛:“真的?你真的觉得不错?” 

        我说当然了,反正这样的诗,我写不出来。小末顿时就很激动,居然拿出另外一个绿色的塑料皮笔记本,里面都是她写的诗。哇,我这才发现我在报纸上发的那几篇文章算个屁啊,真正的文字在这里呢。后来小末一写了新东西就给我看,她的其他成绩也渐渐上来了,一次数学测试还及了格。3在小末和班上那帮顽皮学生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后半学期考试成绩非但没降,反而排上了年级第二,结果班主任老师二话不说,又让我把位子从教室最后搬到了第三排正中。小末又开始一个人坐一张课桌,我又要面对老拿铅笔扎我胳膊的小妖精。 

        说也奇怪,位子一变,感觉也变了。小末再也不找我说话,也不把写的诗给我看了,虽然我们还能在放学的路上说说话;而后面那帮曾经帮我打过架的死党,也渐渐疏远了。到了初三,准备考高中的我已经没那么躁动了,重新成了老师眼中的优秀学生。 

        后来我考上了一所省重点,那帮死党有的去读了技校,有的参了军;小末没再读书,跟她哥哥一样接了班开始工作,我们再没有过接触,因为开始分杈的人生已经不再给我们机会接触。之后三年,不一样的经历,同桌写诗做题的岁月已经一去不返。 

        等我再次听到小末的消息,已经是1995年初,那时我已经在川外开始了我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寒假时回家,老妈突然告诉我:“小末死了。”我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其实在我知道的两个月前,小末就已经不在了———她被两个游客在一个山洞里发现,衣服撕得稀烂,脑袋被石头砸得鲜血淋漓,死前曾经拼命挣扎。 

        这是一起轰动一时的悬案,直到现在案子也没破。收尸的时候小末的父亲和哥哥拣到一把自家的家门钥匙,都昏了过去,惟一不知情的是小末的母亲,她有心脏病,家人就说小末早就不想过这样的生活,离家出走了。老太太每到过年总会问,小末怎么连年都不回来过。 

        当我妈又提起小末时,我才意识到她已经离开十年了。这十年里,我几乎没想起过小末,现在才发现,自己宁愿她这么多年来真的一直在离家出走。 
        我被“剽”了 
        我得到了什么?2000块钱而已;我失去的呢?我失去了一个长着“胎记”的孩子。112月的一天,我去重庆出差,把稿子写完的那个晚上,在酒店里上网,忽然收到同事郑直发来的一封信,言简意赅:“看看这个。”后面是一个链接。 

        点进去一看,是一篇叫《剃刀边缘的爱情》的文章,讲的是那个“要结婚的艾滋女”小琴的故事———那是我曾经采访过一个月、发了很多篇稿件的事情。 
        当我心不在焉地扫到这样一段文字的时候,忍不住愣了一下:“……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小琴小明自然一夜之间要成为全国媒体追逐的焦点。大家都奇怪一个身心健康的小伙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更对他俩在一起的生活投注了复杂的目光:好奇、钦佩、怀疑……” 

        都说当妈的怎么都能认出自己的孩子,我虽然没那福分,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段文字像个胎记。 
        再往下看:“……这是一家专门为艾滋病人、感染者及其家属提供优惠治疗的医疗机构,门面不大,二楼被隔成一个个整洁而简易的病房。因时间已晚,只有小明输液的房间还亮着灯……”———读到这里,先前那种满不在乎的感觉已经一扫而光,瞪大眼睛往下读,越读越气越气越读,读到文章最后一个字,我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咬人! 

        因为这篇长达7000字的文章,居然有4500字出自我那篇一周前见报的稿子《吸毒是我最后悔的事》!胎记看清楚了,孩子却被“拐卖”成了别人家的,天! 

        打开邮箱给郑直回信,就写了两句话:“这人怎么抄我稿子?我要到网上贴他大字报去!”说他抄,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一是整篇文章的结构基本就是我那篇见报稿子的结构;我写的4500字几乎每一个细节每一段表述都可以在这篇文章中找到对应,只是都被蒙上了一层一戳就破的面纱。 

        比如我前面提到的两段文字,我的原文是这样写的:“……消息一经传出,小琴、小明一夜之间成了全国媒体追逐的焦点。大家都有些不相信一个身体健康、思维正常的小伙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更对他俩在一起的生活投注了复杂的目光:好奇、钦佩、怀疑……” 

        “这是一家专门为艾滋病人、感染者及其家属提供优惠治疗的医疗机构,门脸儿很不气焰,二楼被隔成一个个简易的病房。因时间已晚,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此外,我那篇采访因为笔误犯了个错误,对方甚至把这个错误也“剽”了过去。 
        最搞笑的是一些只属于我自己的语言被改得不伦不类,比如我原文中那句“……高烧不退肺部感染?!这几个字让几年中一直在做艾滋病报道的记者忍不住道吸一口冷气……”———某同事说“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表达只可能是我这样的毛头小伙子才会用,老记者是不会那么一惊一乍的,可是在这篇文章中写的是:“……高烧不退?!肺部感染?!这一行字让1991年以来一直做有关毒品报道的记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说实话,我之前一直气得鼓鼓的,惟独看到这一句时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因为这人登在文章中的采访照片看上去已经40岁左右,想想这么一位看上去端庄稳重的老记者动不动就“吸气儿”,实在是有几分滑稽。 

        2第二天我在重庆街头报摊上见到那篇抄袭文章正在显眼位置热卖,就买了一份留做证据,想要是真的打官司也许用得上。买来就扔在箱子底,一次都没翻过,老觉得心里不舒服。 

        两天后我回到北京,把这事情跟新闻中心主任沈说了。她听了很惊讶,因为这个人和这家媒体实在是很出名。她把我的稿子和那人的稿子拿去,一边核对一边把抄袭部分勾出来,结果那篇文章被勾得密密麻麻。她也有些来气:“这绝对是抄袭,4500字的东西全部照搬,也太过分了!” 

        我们商量的意见是,先以报社名义跟这人接触一次,要是他态度好就想解决办法,要是态度不好,那就上法庭。 
        沈给那人的手机拨了电话。那人大概已经听到了些风声,一听她的来意,立马服软:“我借鉴了你们的稿子一下,没有跟你们打招呼,实在不好意思。”沈说:“您这说法是不是太轻描淡写了一点,7000字的稿子有4500字一样,这好像不是‘借鉴’了吧?” 

        那人说:“我交稿子的时间太紧……”沈说:“这好像不是理由。” 
        那人又说:“你们那篇稿子写得太好了……”沈说:“这好像更不是理由了吧。” 
        那人见躲不过去,只得没口子地道歉:“接您这个电话,我汗已经下来了。”沈笑笑:“我只是先了解一下情况,这事解决办法还要和律师以及当事记者商量一下,到时候我们会跟您联系的。”说罢就挂了电话。 

        沈说,那人很怕他单位知道这事,因为他已经不是我这样的小卒了,而且他态度实在很好。“你说怎么办?”沈问我。我说:“要不,放他一马?”尽管我对他这样过分的抄袭非常气愤,尽管我也的确动过打官司的念头,但是我仔细考虑过后还是决定放他一马。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他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新手,我也许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不要这么做就完了,但是他不是,所以多少得为这事付出些代价。至于多大的代价,我还没想好。就在我们商量的时候,沈的手机响了,是一同事打来的,那人拜托他说情。嘿嘿,找得真快。我暗笑。3第二天早上8点开始,我一连接到三个电话,都是不认识的人冒昧打来求情的,被我不冷不热地打发了。下午又接到一个,是京城某媒体的同行,听声音应该是个前辈,他说得更直接:“他愿意赔点钱,你提个数吧。”虽然我那时已经咨询了律师,知道用钱解决是最简单的方式,可是一听他这话我还是嫌那山芋烫手:“您让他提吧,我先要钱不就是敲诈了?” 

        三天后,那边又来电话:“我问过他了,你看1000块怎么样?”哼,1000块就想买我的“孩子”,边儿去! 
        我说:“我已经打听过,他那边的稿费是每千字150元,他抄了4500字,我们律师的意见是3000元,按稿酬的5倍索赔。”中间人马上说:“这样吧,你退一步他进一步,2000块怎么样?” 

        其实2000元也在我的接受范围内,更主要的是,我对这样的“讨价还价”比较厌恶,跟菜市场买菜没什么两样!所以就快刀斩乱麻地告诉他:“好吧,成交!” 

        两天后中间人把钱交到了我手里,然后让我写个条。我就写了一张“今收到某某代转稿费2000元”。 
        又跟中间人瞎聊几句,我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抄了什么抄了多少,大概因为我接了他20张大钞的原因,言语间还有种我能察觉的不屑,这让我非常不舒服。他说:“某某其实是个非常够哥们的人,你以后有事可以怎么怎么样。”我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算了,有什么好怎么怎么样的,他见了我不尴尬才怪。”说完道别走人。 

        在回单位的路上,摸着鼓起来的钱包,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空荡荡的。我是没有想到“艾滋女”系列报道还会缀上这样一个摇曳多姿的尾巴———我得到了什么?2000块钱而已;我失去的呢?我失去了一个长着“胎记”的孩子。虽然愣了点,但是可以随便抱着给别人看;现在却多了一个“养父母”,用象征性的2000块钱就取得了“抱养权”。那他是不是就能理直气壮地说:这就是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森林大帝 
        像他那样的孩子性格,未必是垮,多半是害怕,害怕而后逃避。 
        那天忙乱中按出去了手机上一个电话,等我发现那边已经响起了轻柔的女声:“您拨的电话已关机。”那个电话是朋友老虎的,我们认识已经五年了,上次通话是几个月前,商量聚会的事。既是关机,就不用我抱歉地解释乱打电话了,当时心里还颇欣慰。 

        第二天一早,天气闷热。刚在BLOG 上发完文字,接到朋友H   的短信:“知道老虎的事了吗?”老虎的事?不祥的感觉。电话打过去,H说:“老虎走了,昨天走的。”———这话让人惊讶得半天说不上话来,昨天,就在我拨他电话的时候? 

        认识老虎是在2000年,我去上海出差。那天晚上忙完事情后,一个当地朋友约我出去喝茶,去了才发现还有一大群人,其中就有老虎。一米八几、浓眉大眼的他在人群里很显眼。后来才知道,他是北京人,当时在上海工作,也因为这个缘故,那天聊了不少。 

        回北京后一个月,忽然接到老虎电话,原来他也返回北京工作了。在一起吃过一次饭,当时还说,要约在一起打球来着,不过后来因为我的工作忙,渐渐也就不怎么联系了。 

        2002年底在一起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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