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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海棠春-第67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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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我手中抽走小瓶子,搁置一旁。随后,他从腰际取下一只青瓷瓶。“用这药膏罢,能祛痛。”说得平淡无奇,可眼内的波澜争相四伏。
  我觉得用长孙无忌的香膏并无不妥,毕竟使用久了,是有感情的。“殿下,我习惯了那香膏,霎时间也改不来的,不如你……”
  他打断道:“存香对你有何用,祛痛方可根治到底。”眼底波澜销蚀,换来的不过是冷淡如常。
  我一愣,缩了缩脖子。
  他的眼映着我双手的伤痕累累,我寻向他眼底深处的意味,一刻的温柔展现。我又吓得吸入了口凉气,生生地引起他的狐疑。
  他道:“怎么了?”
  我心绪飞快波动,快速摇头,瞪圆双目。“没甚!”
  他知我的谎话,也不在意捅破。打开塞子,他在手上倒出些白色粉末,然往我双手涂抹。
  顿时,我疼得龇牙咧嘴,啧啧叫道:“好痛啊!”
  他浅薄一笑,敛起的眉下,两腮亮出了醉人的酒涡。他执起我的双手,放在了嘴边,谨慎地吹拂。
  我愣得脸红,凝视他的柔情似火。双掌麻痹,又似心痒的火热。凡是他吹过的地方,我都觉好像有甚控制着自己,全然不得违抗。
  未几,他把我的手反转。他再倒出些粉末在我手背上,静静地,缓缓地,吹走手上的痛痒。
  明明没有饮酒,我却微醺了脸色。
  绯红的面颊,碰撞的心,一切都来的不真实。
  “还疼么?”他垂目望向我,似要看穿我的心。
  我僵硬地摇头,殷红的脸似如红烛化泪。
  “以后莫要倔犟鲁莽了。”他似乎知道了些甚。
  我温婉一笑,不作回答。
  他看向我的眼眸如明川吹梅,若画桥扶柳。
  我急忙撂下眼皮,以掩饰自己的火热。
  河川沟壑,又起了一袭薄冰。微微的雪,在外头下。营帐有篝火,不太冷。
  我回到了段志玄的营帐,忙不停手地照顾他,盼着他能苏醒。
  一个时辰后,我见段志玄安好沉睡,也就轻松开来。忽然,瞥去外面的雪,想到只剩最后一天了,若还没人攻克二公子的难题,全军都得受罚。
  二公子并非看不起我,但为何他不肯让我出战?
  一日都怪那个狗崽子宋金刚,粗里粗气的,一点惜英雄、众英雄的意气都没有。手起刀落,劈了段志玄一刀,让他伤得昏迷不醒。
  若我能与他抗衡,我定当拿一把青龙偃月刀,劈开他的脑子,顺道用来作豆腐脑,一口吃掉所有怨恨。
  多想无益,还是先眯会儿子。身子太乏,加之热气还有些。不到片刻,我就倒在段志玄的榻边,呼呼大睡。
  约莫两三时辰,我揉揉惺忪睡眼,撑身倚榻而起。
  谁料,正有一双眼睛狡诈地瞅着我。感觉就如,当年初见时的毫无顾忌。
  我一顿,用眼观去。
  段志玄张着眼,锁定我。目色澄碧,看似蓝田沧海。
  我喜道:“大哥!”
  他道:“你都压着我睡不下去了。”眼撇落,示意着手臂上的红印子。
  我“咿呀”地叫,看到他的手臂不仅红彤彤的,还残留我的口水。傻傻笑了,我快手拭去他手臂上的口水。“大哥,你还好么?”担忧重新铺脸。
  他浅笑,“只一道刀伤罢了,不碍事。”
  对呀,作为身经百战的将军,伤痕便是沙场奖赏的功勋。
  我呵气道:“你怎么如此冲动啊?”
  二公子都言明,厉兵秣马是关键。
  而他,却一味子地往外冲。
  他眉色不谙,挑眼瞥我。“你倒是数起我的不是了。”还会玩笑,就证明他没事了。
  我托着腮。“我这不是为你好么?你常言我鲁莽任性,今儿你也是啊。”
  难怪我们一见如故,难怪我们能成兄妹,原来冥冥中都有安排。
  他“哈”地痴笑,“你所言有理。”
  我用手扫开他凌乱的发丝,问道:“大哥,我有话与你讲。”
  他仿若了然,依稀云雾的眼中突然清晰。
  我道:“你现儿负伤,殿下许你在此疗伤。可是你暂且都不能出战,是以我想……”
  他抢过我的话,简单道:“你想替我出战?”
  我惊讶,后又闪避他的眼神。
  他“噗嗤”地笑,一起一伏的胸膛,恰是笨重地触着伤口。他“咝”地吐气,静息道:“一名将军最为顾忌的便是身负重伤,如此一来,他就不能上场杀敌。但是,他更怕会有人抢了他的一切功劳。”
  闻言,我敛眉,紧张地挥手道:“不会的,我替你出战,并非想抢你的功劳。我只是、只是忧着你的伤势。作为妹妹的,见到哥哥负伤却无能为力,如此妹子,不要也罢。”说到最后,语调丧气至极。
  “你平日里定是与咬金戏耍太密了。”他言笑晏晏,仿佛不曾受伤。
  我听不懂,遂摇摇头。
  他继续道:“不然怎会有你这个大傻子呢。”
  对啊,我常笑骂程咬金是傻子。
  其实,最傻莫过于我。
  我垂下头,绞着冻疮未消的手指。
  他挪动发憷的手,轻微地搭在我的手背上。“去罢,我不会怨怪你。是好是坏,是赢是败,就看你自个儿了。”不是天赋锁定,只是他所教导的一切一切。
  我咬唇,感到泪意凶煞。“从你求殿下收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做你的妹妹了。因为我想与你一样,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将军。现儿我知道,甚狗屁将军的都只是虚言。我只想永远向你学习,向你请教。”
  他的五指弯了弯,勾住我发紫的手。“鸟儿长大了,也该飞翔了。”一语甫毕,他笑中有泪。
  我匍匐下去,侧头睡在他的手臂上。
  心道感激,多谢你,段大哥。
  伺候段志玄重新睡了,我一把走出营帐,远望士兵都在一个个地尝试难关。
  阿亮环着双臂,睥睨着我。大言不惭,轻狂跋扈。“只剩一日了,你还没法子么?”
  我鼻子喷气,“你不也一样。”
  阿亮急闪惊愕,未几嘲讽道:“你这女子倒也胆大,竟敢向殿下请战。你也不想想自个儿的能力,凭你一个女人也想成为大将军!”最后一词,他撕心地咆哮。
  我不气,斜睨他道:“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你怎么得知,女人不能成为大将军呢?或许终有一日,这个世上不仅能有女人成为大将军,甚至能有女人成为皇帝!”
  震慑的话,我跟得二公子长久了,也懂很多。
  “你好放肆啊!”阿亮对我指责,手指微微哆嗦。“你竟敢藐视皇权,我看你是活得……”
  我强行断了他的话,抢白吼道:“他娘的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姑奶奶我就这般狂妄,将来若有女人称帝了,你就等着把你那该死的眼珠子挖下来,给我佐酒!”人一生气,就出口成脏。
  他扬起手指,亟亟地指着我的鼻孔。双唇冷涩,一言不可发。
  少时,我听见了罗士信浑然天成的痞味十足的笑声。
  转过头,我看罗士信一手拖着渔网,一手捶腿大笑,一点大将之风都无。
  旁侧的秦琼与他竞起豪奢,笑声绝云天、吞昆明。
  我瞪了阿亮一眼后,然后走去罗士信面前骂道:“笑笑笑,你只管大笑好了!”
  阿亮在后注视我,眼中精算的光彩一闪而逝。
  这话一出,罗士信当场刹住笑声,被口水呛了。
  秦琼笑道:“沉冤这般泼野,我也是头一回见着。感觉啊,你有咬金之风啊!”
  我眼光一怔,不知怎的回应。
  罗士信咳了咳,神色埋怨。“都是疯傻的劲头。”骂了“都”,就是连带着程咬金拐着骂。
  我上前一步,踩了他一脚。
  他“哇”地缩退几步,跳脚吃痛。
  秦琼豪雅而笑,摇头无言。
  半晌后,我问道:“你们怎么拖着渔网,是去捕鱼么?”装不知情。
  罗士信潇潇是笑,“是啊!”
  我心道:“撒谎!”明知不是,却不拆穿。
  秦琼道:“先不说了,我们先行一步。”朝我笑了笑,再往阿亮的方向颔首。然后秦琼看看罗士信,示意他走。
  罗士信眼尖,自当醒目。他咧嘴动了动,似在说甚。
  我一概忽略,打发他们离开。
  见他们拖着一张大渝网,我迳自忖道:“这么大的渔网,捕的鱼也够充足的。不过,再大的渔网,也还是会有漏网之鱼。”骤然,我暗自出声道:“漏网之鱼?”复念了几遍,我突然“啊”地惊喜道:“对啊,漏网之鱼!”一言惊醒梦中人。
  看向对边的阿亮,我登时骄形于色。
  阿亮倒也只笑,眼中的润泽蜕变谲诈。
  翌日清晨,我唤人请二公子出帐。准备就绪,只待明白人了。
  二公子站在一处,两眼潋滟,似乎早有打算。
  罗士信与秦琼搀扶着羸弱的段志玄出来,他硬要出来观我解题,我也只好请罗士信和秦琼扶他了。
  我将胡禄挂在胁下,然把一坨包袱背在后面。捡起地上的弓,从胡禄中抽出两支箭,张弓衔箭。远地上站着的士兵有了些恐慌,意欲逃跑。
  我心下笑道:“跑!尽管跑啊!”
  二公子紧蹙眉峰,心尘似海。
  罗士信在旁嘀咕道:“沉冤莫非不晓得弓箭根本无法擒贼的。”
  秦琼望向虚弱的段志玄,只瞧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我。秦琼问道:“将军,你可有见解?”
  段志玄有些担心道:“此法已有人试过,毫无用处。她如何会重蹈覆辙的?”
  秦琼徒然笑道:“也许她的计并非我们表面所看的罢。”
  段志玄侧眼瞅他,视野少时缩短了许多。
  我扣弦后拉,瞄准对面的士兵。恣意放射,箭簇于电光石火间疾厉向前。“唰”的一声,士兵顿时纷飞开跑。一支箭都无伤及无辜,正中我下怀。
  借势,我转身急速,围着他们。士兵们四下逃逸,却又不能过了设定的范围。我开始绕着他们转圈,士兵们吓得赶忙往中间靠拢。我精确地捕捉他们的位置,然张手扯下背脊上的包袱,从里头取下一样黑色之物。双足一跳,翻空腾跃。踩踏空中两三下,我张开黑色之物,往下方抛洒。
  一片乌压从天而降,士兵们骤然抬头时,黑色的东西已无偏差地笼罩住他们的身躯。
  我旋予下地,挺直腰杆关注他们的狼狈逃窜。
  秦琼默默哂笑,“小丫头可是运用了小智慧啊!”
  罗士信瞅了抿唇不语的段志玄一眼,随后看着秦琼偷笑了起来。
  天降大网,将众人全都围困。他们正欲挣扎、撕破,谁料却在无意间被网孔与网孔之间缀着的鱼钩勾住了盔甲,动不能动。
  我噙笑,想道:“要想撕破渔网,就得先拆鱼钩。”
  大网的确大得疏漏,但为防有漏网之鱼,须以鱼钩镶嵌。如此,鱼儿要逃也难。
  我极力寻去阿亮的眼光,一片好高骛远之态尽显。
  他笑观我的姿容,眼底深处的狡险融化成了汪洋的洁净。
  我似有狐疑,眉心凹陷。
  此时,二公子发话道:“游戏结束,惩罚可免。”八字真言,直达我心扉。不过,二公子全然把他所出的难题说成了“游戏”,我才不会与他一般见识,明明就是一场任务。
  话音甫定,众士兵皆大欢喜。
  我松了口气,打算走去段志玄瞧瞧他的状况。
  可是,二公子却唤我随他进帐。
  我不大乐意,预备回绝。偏在此时望见了段志玄的眼色,他在示意我别忤逆。我明白他所意,也就作罢。
  跟在二公子身后,我缓缓入帐。
  我站在他面前,却涨红了脸,无语应对。不知为何,自从上次他替我上药后,就觉面对他是一件羞赧的事情。我也告诉自己,身为将士,不可携一身小女儿情思上战场的。可是,这根本不能遏制。
  他察觉我脸面的绯红,忽的轻笑。
  我耳尖,听他的笑,更觉无脸见人了。
  半晌稍过,他才说话。“三日后,你跟随弘基自隰州出发,前往浩州截断宋金刚的粮道。”
  我吃惊,“粮道?”
  他点头道:“刘武周增援供应的粮草会在三日后抵达浩州,遂你要比宋金刚快,抢在他之前截断粮道。”
  我呆呆问道:“我是替段大哥出战得么?”
  他侧目看我,“你是替你自己出战。”
  我启唇,却惊灼得无了语言。
  他道:“志玄的骑兵暂时归你,你要如何添减,自在你的主意之内。”
  我还是吃惊,想道:“他则是相信我么?” 
  “但你得提防宋金刚的中途埋伏。”他不能相助我,只能言传几句体己话。虽不多情,却也能知他对我的关怀备至。
  我点了头,拱手道:“二公子的赏识之情,沉冤只能说一句感谢了。”眼前发烫,热泪盈眶。
  一声出其不意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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